“至少我可以保护你!”莫司鋆脱口而出,他一顿:“还有青羽非!至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面对!青羽非停下马,回头:“莫司鋆,我青羽非十五岁以前,没有过真心朋友,十五岁以后更是过得不如意,混天等死,玩乐人间。而今遇到你,真是我生幸事。你与我相交,不是为了我的世子之位而攀附,不是为了迎合而奉为。虽与你只有两个月不到的书信交流,可我却真的与你聊得来,一见如故。你把我做友,我非常开心!而我心里,也把你当做我唯一的知己!”
是我的朋友…唯一的知己…陆青乔把这两句听得最是清晰。如此说来,他们二人只是正常的交往关系。陆青乔自嘲想的太多,心里一下子松快。徒剩下世子府之事的y-in霾。
“司鋆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让我喊你世子,你我互称名字,你如此尊贵身份待我如此,乃是我之幸!可我却没能在你遭逢如此之大的变故时与你一同面对!心里难过。”
青羽非一直悲然麻木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容:“你这样说,我心里,很满足,谢谢你,莫司鋆。好好安抚陆青乔,等我处理完皇城的事,会去非烟遥梦找你们。”
他带着江易驾马绝尘而去。
☆、鋆眠觉晓却深藏
曾总管与那七八个护卫,满目悲伤的跟陆青乔和莫司鋆扣了礼,很慢很慢的走进了世子府。善后的事,只有他们几个人去做了。
天色暗淡下来,最后一抹残阳湮灭无声。风似乎大了一些,温度也暗淡下来。
陆青乔看着眼前的世子府,这偌大的府宅,蒙着灰灰的颜色,可依然气派盛美,府邸四周花枝上挂着的绿绸恣意的飞舞着,红红黄黄的小铃摇曳声和半环着的溪水潺潺声交织着,围墙上焦色小菊开的艳丽。他四天前初来这里时,觉得这里赏心悦目,而现在同样的景色,让他觉得这样美好的颜色事物都透着哀伤,透着无法释怀。
凉凉秋风瑟瑟潇潇,越发起劲,卷着枯叶,更添悲伤。
他的眼睛潮潮的,心里闷堵难过,自责内疚。额头靠在了莫司鋆的肩膀前:“莫司鋆,我好难过…”
虽然有东望山那次震撼人心的血酒坛子的经历,让他再次遇到这样残忍的画面,多少可以承受的住。可那毕竟只是直面尸体。而刚才,他直面的是从生到死的转瞬之间。是滚烫鲜血肆意横流!是百人绝望崩溃只能等死。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这是因他而提前引发的事端。他觉得无比的压抑,他想哭,可他习惯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轻易去哭。
那次靠在止恒的肩头时,是因为心里的刺激和身体的不舒服同时促使,他把止恒当朋友,他不去隐藏自己的难过。这一次,在莫司鋆的肩上,独独只有心中的无法释然,也有不知所以的自私依赖。他此时特别想要一个这样让他觉得可以依靠的人,这个能给予自己大哥一般感觉的人,让自己放松下来。
“公子,你没事吧!”阿九急切。
莫司鋆任他靠在自己的肩前,摸着他褐色顺滑的长发,心中无比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和情感对待陆青乔。他今日突然离开是因为一瞬间察觉了自己的心意,登时无法接受,而逃离。他以前从未想过对于这个孩子的感觉会是情爱之意,更是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男子。他心里翻腾着,纠结着。他本想用关心的语气安慰他,但说出的话却选择用长辈一般的温语。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去客栈。”
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坦然接受对陆青乔的喜欢。过眼悄然而入心,只在认识短短几天里?若他是个女子,莫司鋆会毫不顾虑的相信自己对他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可他不是,任凭他样貌比女子还要绝美,性格比女子还要温婉,可他,可他就是个男儿身,且还是比他小六岁的孩子!六岁是什么概念,莫司鋆都可以做他的小叔叔了!就算他是个女子,如此之大的年岁之隔,都不该去有非分之想!
他必须要把自己对陆青乔不正常的喜欢藏起来。但是面对自己抑制不住的想要看到他的想法,他控制不了。既要待在他身边还不能让他察觉自己的情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他的长辈,他不是说过自己像他的大哥,那就用这样的身份继续与他交往好了。
“陪我走走好不好…”陆青乔抬起头,看着他的墨蓝失神的眼睛:“我想吹吹风。”
“好。”莫司鋆答应的很快,可是眼神避开他。
风竹拉起缰绳,调转马头方向:“公子,我带阿九先回非烟遥梦,安顿好他,我再来给你们送马。”停了一下,他又语:“我会晚点来。”
莫司鋆看了他一眼:“为何要晚点来?”
四下的风似乎小了许多,略黑沉的夜色下看不太清的黄叶偶尔在地面上翻滚。
风竹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稍作思考,他似是有些不确定:“公子,应该希望我晚点来吧?”
阿九:“为什么?你怎么看出来莫大哥想要你晚点来的?”
莫司鋆看着风竹,神色有些微微的慌。他的确想要单独陪在陆青乔身边,出于他今天经历的世子府变故,出于自己心里不可控的情感。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能看见他,感受他。虽是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谁又能管的住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