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多少有点失控,一半打在了小花脸上。小花应该是看懂了我的意思,他的神情一瞬间冷厉非常,上来不由分说拧着我胳膊就压制住了我。“这东西太大,动作不一定灵活。趁它还没有反应我们必须赶快走。张起灵不会有事的。”
闷油瓶只是淡淡接了一句:“吴邪,我在你后面。”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想到之前多少次他把我扔下,让我愤怒得不能自已。
我半转着身怒瞪闷油瓶,还想挣扎,小花火气也起来了,十分用力地把我的脸扭向前方,冷声说:“我的话全被狗吃了!告诉你多少次,理智!你是想他死得快一点吗!”
胖子也过来推着我往前走:“别别别!别死来死去的,咱哥几个什么水没淌过,怕个□□!”
我别过头看见闷油瓶跟在后面一同往外走,这才放下心。
脚下的峡谷深浅不一,我们走也走不快,更别说跑了。水流突然一下子变急了,背后唰唰地把我们朝前推,而前面好像有漩涡般,把我们往前吸,要稳稳地站着都比较困难。
小花解释:“它在动。”
胖子咂咂嘴:“它才动了一下水就这么急,它要大动起来不是要海啸?”
小花说:“别废话了,它个头太大,动作不会灵活的。趁水还不深快走。”
话刚说完,后面涌来一股大浪,直接当头就淹没了我们。我一头扎进水里,那水的冲击力相当大,游也游不起来只能狗刨一样地在里头翻滚。紧接着那股浪大刀阔斧地往前推进,我们随着水流被狠狠地拍在一块浅滩上。
这时根本来不及在意吞了多少水,几个人立即爬起来,趁第二股浪还没冲过来赶紧沿着靠一侧的浅滩往前跑。
滩涂的面积越来越大,前方隐隐传来亮光。
几个人大受鼓舞,权当是在参加奥运田径比赛,朝着亮光发出的地方狂奔不止。
跑着跑着我忽然感到腰上多了一条手臂,紧跟着我差点被绊倒。踉跄了几下以后,我竟然腾空飞了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脚被用力扯了一把,闷油瓶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吴邪!”
我只感觉边上有人挟住了我,有点发愣地看到闷油瓶的脸很快掠了过去,但是更快地,他突然一个下蹲然后弹跳起来,在旁边的石壁上借力一跃,左手伸出想要抓住我,右手上多了一把短剑,高扬着朝我左边扎来。
闷油瓶的手在我面前一挥,差了几厘米没抓到,反而被抓着我的人当胸一脚踢了下去。只听见胖子大喊了一声,接着传来很重的落水声。
速度太快,我甚至没法扭头去看清楚抓住我的是什么,只能随着那东西极快地往前飞掠了几百米。稍后重重落地,那东西开始朝石壁上攀爬。为了方便他将我麻袋一样甩在肩上,我从他后面看到他衣服的下摆,是一件很眼熟的深色拖地的宽袍子。
确旦!
那一瞬间我惊出一身冷汗。更令我惊恐的是,在确旦用胜似人类无数倍的迅捷攀岩过程中,他的宽袍不停摆动,下面露出了一条粗糙的,树皮一样的尾巴。
确旦拎着我一路攀爬,很快我们就到了一处非常高的地方。从上头望下去,我只能看到胖子和小花的人影非常模糊,离我非常远。闷油瓶估计正追赶上来,但很快我发现他停在斜对面的一处陡壁上,跟我隔开几乎是一座山头的距离,凭他的身手也是没办法跨越的。
我踹了确旦几脚,却发现无论我怎么踹他都纹丝不动。他的皮肤已经变得像鳄鱼皮一般厚实,并且长出了一些疙瘩。
“别白费劲了。你脚比较疼吧。”他发出了比之前更沙哑的喀喀声,一副很鄙视我的样子,让我又心塞又悲愤。这x蛋的家伙到底要干么要干么!敢不敢给个痛快!
确旦冷笑了一下,按着我往悬崖边走了几步,他的脚一半戳在悬崖外面。我也就被迫跟他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因为站不稳,我挥动着手臂尽力保持平衡。慌乱中手腕被确旦一把抓住。
他把我的手抓到面前,两只兽眼里面的竖纹渐渐扩散。确旦盯着我手指上的鬼戒怪笑,这一笑,他的嘴咧得更宽:“乖孩子,你拿到那枚戒指了。——这太好了,太好了。龙已经觉醒了!你听到了吗?”他把视线转向下方,刚才我们发现巨蛇的地方,嘴巴里分叉的舌头激动地乱甩,“几千年了。我们的氏族在荒漠上守护了几千年,为了摆脱被用作饲料投食给这里的怪物们,我们斗争了几千年!”
在幽深的沟壑,确旦的话语透着宿命的苍凉。听他这么一说,我想到之前胖子所作的推断,在方向上似乎完全正确。从他谋害我开始我就知道,他盯上我了。但是,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个伏羲氏族的墓葬群里,存在着一种活死人的力量。”确旦自从开始变成怪物,就好像一直能听到我的内心世界。我才刚刚冒了这个想法,他就开始冷笑。“你应该已经看到了,那些玉台里埋的是伏羲氏族的尸体,能够保持几千年不腐朽。他们在等待这里的力量,让他们重生。”
“为了保持力量不消弭,我们月氏(zhi)氏族被当做食物投喂到墓里。老一代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牺牲年轻的一代又一代。但是族人繁衍的速度根本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