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严紧的车夫刚止停好马车,立刻就麻利的跳下车辕, 将车厢上钉得厚厚的棉帘撩起了一扇,轻轻敲了敲车厢门:“两位贵人, 地方到了。”
“哦,知道了。”一声沉稳却又入心的回应声中,车厢门推了开来, 一个面目俊俏的年轻人当先走了出来。
年轻人剑眉入鬓,凤眼含俏,虽然神情间淡淡的, 但是眼神又温润如水,让人一眼就想要靠近,却又不期然的想要提前思量好接近的距离,以免唐突了他。
虽然天气寒冷,长身玉立的他却只是穿了身略显单薄的锦衣,只有身后披了件猩红色孔雀翎寒裘披肩,浑似没有将外面的气温当回事似的,却更显得他挺拔如松,跟下面明明裹得严实却仍然缩头抱肩的赶车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一身华贵的装束,显得高贵大方,却又不咄咄逼人,给人一种武质文秀的感觉,仪表堂堂之间,三分英气,三分华贵,三分儒雅,明明是互相并不融合的三种感觉,却就这样在他的身上融会贯通,成了别样入胜的一番仪态。
年轻人刚一落地,就转身看向了车厢内,只见车厢门处,一只r-u酪般的玉手,缓缓的伸了出来。
玉手白皙胜雪,宛若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美玉雕刻成的一般,皮肤吹弹得破,恍若透明似的,可刚伸出来,被冷风一吹,立刻就缩了回去,里面一声轻灵的声音透了出来:“好冷。”
只是这一声入耳,赶车人就跟灌了口琼浆一般,身子骤然一抖,耳朵里一片空明,连心窝里都不禁一哆嗦,随即有些痒了起来,恨不能立刻用双手用力挠挠才舒服。
“青鸾,别闹了,来,抓住我的手。”青鸾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年轻人的眼神中登时涌起一片柔和。
那只手听话的重新伸了出来,被年轻人修长却结实的右手握住,然后,一个玉质美人,就在年轻人的牵引下,缓步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银色的狐裘之下,美人身高体轻,纤质若柳,眉间那妍妍的桃花痣,将她面上的英气登时调和得无比舒适,增一分则硬,减一分则淡,飒爽美艳相得益彰,令人触目神失,再望自惭,恨不能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却又忍不住要用余光偷偷扫一眼背影侧颜,合着之前的感觉,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失落,一会儿神伤,怎么都无法自已。
年轻人对美人很是仔细,双手相携,口中仔细的叮嘱着“小心脚下”的同时,双眼紧紧的看着手中美人的脚下,满眼满脸的关切,似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池一般。
美人刚在地面落脚,还不等站稳,就被倒灌的雪风一吹,还没出口的雾气登时就迎面卷了回来,连人猛地一带,就跌靠在了身后年轻人的怀中,不自禁发出微微的一声吟哦。
虽然柔香在怀,心绪绵绵,可谢虞却并没有忘记两人的初衷,借着搀扶的空隙,用外人无法察觉的灵音跟符青鸾暗暗交流到:“师傅,请您差不多一点,刚刚有些过了。”
符青鸾幽幽看了他一眼:“哦。”
然后不经意的轻轻推开他的双手,自己缓缓站稳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狐裘,与谢虞刻意拉开了半步的距离并肩而立。
看着谢虞稍稍怅然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车夫心头不禁一阵解气,赶紧上前引路到:“休息的地方就在前面,两位贵人请。”
谢虞与符青鸾前后脚的,跟在车夫之后,沿着上山的小路迤逦而行。
谢虞还是赶上了那半步,打开准备的油纸伞,一手撑起在符青鸾的头上,替他遮挡风雪,一手则轻搀着符青鸾的臂弯,在他的身侧小心随扈。
符青鸾也没再甩开他,两人并肩而行,看似恩爱无限,实则谢虞正在用灵音跟符青鸾交流:“师傅,果然跟你所料一样,刚进入这里,就有人用灵视在监视着我们,不过,徒儿无法找到他们的所在。”
“意料之中罢了,咱们的幻身术了得,想必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咱们轻松些,顺其自然就好,特别是你,虞儿,别太紧张了,让人看出破绽就前功尽弃了。”说到这里,与谢虞相携而行的符青鸾稍稍停步,抬手间,替谢虞自然的将刘海上沾着的雪花给轻柔拂去,然后微微仰着头,看着谢虞的眼神中,甜蜜中缠满了缠绵,眉宇间若隐若现的陶醉神情,像极了一个刚刚新婚的妻子,看着英俊夫君的样子。
直面着符青鸾如此j-i,ng湛的演技,谢虞心头不禁有些难以自制,虽然来这里之前,两个人已经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场景都模拟了很多遍,可是,此时此刻,符青鸾这个顺其自然的一幕,还是让谢虞内心的防线又崩了一角,要不是前面马车里偷偷将心法又运行了几遍,恐怕心头此刻就如同沸水一般了。
饶是如此,谢虞的耳尖和面上,也不禁浮起了一丝热意,久久无法散去。
“相公,你还好吧,让你多添件衣服,就是不肯听话。”符青鸾看着谢虞有些不自然的面色,不禁抬手贴在谢虞的额前,体贴的问道。
“我没事,咱们还是快一些跟上去吧。”符青鸾体贴的视线加上柔腻的掌心,让谢虞再难以承受,赶紧轻轻携了他,朝着前面等待中的车夫追了过去。
雪乡的难进,超乎符青鸾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