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
“恩。”他嘴唇张了一下,眼睛闪了闪,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了嘴,我只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一起。”我拿过瓶子,灌了一大口。“不好喝。”微微苦涩,还有点发酸,带着点酒j-i,ng的味道。
“你喝什么喝,有脸喝吗?”他又夺了过去。
“我。。。”确实无话可说。他点了一支烟,烟草味很大,我不由得咳了一下。
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却突然开口了“你现在在哪里上学?”
“我不上了。你还在上学?”
“恩,在西边那所,你知道的。”他看了看我“为什么不上了?”
“上不起了啊!”我笑笑。“上不起了··”
“你·父母呢?”他顿了顿。
“我妈妈生病了。没有人管我了。”有点委屈,“你呢?成绩怎么样?”
“恩··一般般。”他喝下一口酒,回头看我。
“我看你挺受女孩子欢迎。”不知怎么,冲他笑了出来,有些苦涩的喝下最后一口。
“她们很烦。”他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易拉罐,把它按成了一个铁饼子。“你爸爸呢?”
“是吗?”我起身“我没有爸爸了。今天很晚了,早点回去吧。”我转身,他的脸一点点模糊,空气里的香料气息让人迷茫。随后便一步三晃的走回了家。
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说?大约是说不出口,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路灯依旧还是昏黄又幽怨的,像以前一样。天空中飘过一缕乌云,遮住了朦胧的月亮,带着清风,带走了星光。突然想起小时候一首歌的歌词:
爸爸
哎!
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啦!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了?
在天上!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
它回家啦!
太阳星星月亮就是吉祥的一家!
一个小女孩甜甜的唱着,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毕竟是个小小少年。少年的心思简单,等长大了,大约也会心思百转,愁绪万千。
匆匆走回家,才想到母亲在家里。母亲每日闲在家里无事,便索性把家务包完了,所以每日我倒是当个甩手掌柜了,整日回去晚点才被她夸作努力认真,大约是人到中年,竟开始整日忧心忡忡。天色很晚,我打开破旧的木门,准备进屋。却看到隔壁屋子母亲‘啪嗒’一声把灯打开了,一张y-in暗的脸出来了。“怎么那么晚回来?”
“你不是说多工作一会儿,不能辜负陈先生的好意吗?”我有些奇怪。
“话是那么说,你也该早点回来,这都大半夜了,你做什么了回来那么晚。”她狐疑的打量了我一遍,母亲水蓝的长裙褪色了,翻着白。
“同事一起吃饭了,你赶紧睡吧。”匆匆进屋,用水壶里的水冲了一个澡,带着酸酸涩涩,烦烦燥燥的心思昏昏睡去。
好像做了一个梦,模模糊糊的,梦里天很热,我一身疼痛的坐在树荫下,林森不知怎的也来了,俩人一起说话,很开心,他仿佛不记得那件事了,就像以前一样。可是他突然又消失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混混沌沌的,我一个人走着走着,走不动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冲过来要杀了我,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她异常高大,我竟无还手之力。梦里好像过得很慢,可是又很快,一眨眼就只剩下那个可怕的女人,后来怎么样我不记得了,很可怕的样子。再往后,便记不住了,醒来已是大天光,身上全是汗,黏黏糊糊的。
慢慢悠悠的起来洗漱,一脸惺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部略微有些浮肿,无j-i,ng打采的,看起来很难看。正洗脸,听到母亲说“你不是找新房子吗?找到了没,这里虽然也能住,可是总归是不方便。”母亲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这里的厨房又小,下雨天还会潲水,又没有个专门的阳台,走道上人来人往的总归不方便。
“吃饭吧。”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穿上了一件湖水蓝的旗袍,有些年纪的中跟鞋,头发松散的系着,如果不是眼角的鱼尾纹和尖尖下巴旁的法令纹,母亲大概也仍旧是个美丽的女强人。她端着一盘子青菜和一碟咸鸭蛋,直直的走着,桌子上是两碗粥,熬得清汤清水的,一转身母亲又端来几根油条,坐下来便开始吃。
她也不吃油条,只喝粥就着青菜,看起来在想着什么。一会儿又说“你不是要上班,吃点咸鸭蛋,容易饿。”
“恩,你也吃吧。我今天有空再去问问哪家房东,上次说租户还有半月就搬走了,估摸着也快了。”我大口咽下有点油腻的油条,想着今天去哪里转转。
“我今儿个想出去走走,你自己在外面吃吧。”母亲缓缓地说。
“要找个工作吗?不再休息一段时间了?我现在挣得够花。”我看着她仍旧透着孱弱的身子。
“没事儿,天天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出转转也好。”她笑笑。
“哦,那好吧,我先走了。”眼看着到点了,再不走便会露馅了。
脚步由匆匆忙忙转为晃晃悠悠,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忽然有些无奈,有些不甘。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路上,母亲今天找工作,大概会去人多的地方,我便不能去市区,只好往人少的地方去。
想着走到了西边的那所学校,学校后面是一片小坡,大概是修建学校时清理出来的废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