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该是在梁国府。”
轻飘飘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道出的事实却让永安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蓝王图和冀王都慌了神,皇帝皇后被劫持了!但转念之间,永安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谁干的?
莫非是……宋易?
这样的想法让他脊背发凉,但现在这种境况他什么都没法知道,所以也只能一语不发,默默跪着。
男人扣了扣桌子,“此事无论结果与否,都需要有人承担罪孽。”
永安瞬间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男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神情,“安心,此种罪孽不是你能承担的。”他站起身来,又道:“然,活罪难逃。”
他说话平平淡淡,但听了这话,后面地几个狱卒就起身走到了永安旁边将他拉了起来,永安甩了甩身子,镇定道:“你动不了我。”
“哦?”男人瞥了一眼永安,他身形矮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偏偏生了一双上挑的眼睛,他自上而下看着永安,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阴冷气质。
“空口白话,如何一个动不得?”
永安晃了晃手上的锁链,男人一挑眉,饶有兴味的眼神看得永安忍不住想打颤,他走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永安,然后把手直接摸进了永安的袖子。
然而两个人大概都没想到,这摸出来的不是令牌不是银票不是簪子,居然是永安时刻带在身上的那把匕首!永安脸都白了,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男人比永安还要矮上一截,他把匕首拿到眼前,正正对着永安的嘴唇,他拔下刀鞘,看了看匕首闪着银光的刃,道:“长久未用,钝了。”
他说完就把匕首随手扔到了地上,永安看了那匕首一眼,对眼前的男人又生出了没由来的恐惧,此人太深不可测了。
男人又把手塞进永安袖子,这回终于是拿出来了那个令牌,但他也只是眼神微动,半端详半晌才道:“居然是真的,你有好运,活罪也要免了。”
永安一颗心才算是放了回去,但仍不可懈怠,道:“多谢成全。”
男人把令牌在手间把玩了两下,然后还给永安,依然是那种默然的语气,“梁国公确是胆量过人。”
永安当他是说蓝王图敢把令牌给自己的事情,便应了一声,道:“将军自然如此。”
然而那男人却颇有深意看了永安一眼,没说什么,走回他的桌案边坐下才向狱卒道:“带下去,好生待着。”
永安被关进了一间单人牢房,条件还算好,不像一般牢房的阴暗潮湿,这里有床有榻,西边还开了一个不小的窗户,上面竖着铁杆,秋冬季节的风便带着寒意从窗户进来,所以这牢房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冷了,不过永安还能忍受。
他身上带着的令牌,玉簪和银票都没有损失,只是可惜了那把匕首,宋易送给他的,也跟了他快八年了。
每日有狱卒送来两顿餐饭,虽然味道寡淡,不过填饱肚子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在牢中能有这样的饭食已经很不错了,永安就把自己吃得饱饱的,想着不论什么结果,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之后的日子里永安陆续被提审过四次,都不是第一回见的那个瘦削男人,每次他们都是气势汹汹开口,见了那个令牌之后又都灰溜溜泄了气,永安觉得可笑,你们都不会收敛一下情绪吗。
大约半个多月的日子里,永安基本上就是在牢房中发着呆度过的,他总是坐在窗户旁边向外看,又被风吹得鼻涕直流,外面是狱卒们平日训练的地方,早晨晚上都能听见整齐的步伐声,有时有鸟叫,有时有马蹄声,有时有狱卒们不甚清楚的谈话声,他不敢露出脸,否则会被狱卒们说教谩骂,便只好侧着身子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每日这样枯燥的日子里,永安就只能坐着胡思乱想,能想起来的人和事太多,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会记起来宋易的那个禁脔。
大概是如今自己也被囚禁了,所以更能体会到那个禁脔的心情。永安向来可怜他,经常背过宋易给他送些东西,有一次甚至差点把人给放走,只是被宋易发现了,狠狠骂了他一顿。
那个禁脔天生温润,永安长到二十四岁也见过不少人,阿姊性格怯懦柔顺,宋易心狠手辣,周王玩世不恭,蓝王图嘴硬心软,就头一次见面就让永安心生好感的秦珑,温柔的外表也掩盖不住那股子清冷的气质。这么多人,真真正正当得上温润如玉四个字的,就只有那个禁脔了。
起初他也好奇过一个雌伏人下的禁脔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性情,后来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他就再也不好奇了,反倒从那以后对宋易的敬畏程度又上升了许多,他太厉害,什么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被囚困在这里,永安生出了莫大的勇气,想着等自己回到扬州了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人从宋易手上放出去。
半月之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永安坐在窗户投射的光芒中托着腮向外看,有一只灰色生着蓝羽的鸽子在那里徘徊了很久,这种鸽子到处都有,但永安也是太无聊了,所以盯着这鸽子也能看一下午。
他胡乱想着,宋易那儿也养了不少鸽子当信使呢。
那鸽子突然“咕咕”了两声,打断了永安的思绪,永安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心里大叫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这鸽子不会是宋易的吧!
永安连忙站起来向外望了望,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