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想起了刚才出现的章石,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把冷寒气跑了去投奔章石,不论章石成家与否,冷寒与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的念头都让他抓狂,只好改口道,“你不要走,我不打扰你,你只管休息,我睡地上就好,你不要赶我走。”
冷寒看不到武炎脸上的小心翼翼,只是越发觉得武炎的言行举止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武炎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而这样爱惜自己的人却突然变得可以忍耐自己的欲/望,甚至愿意席地而睡,实在令人费解。
毕竟武炎身份尊贵,总不能真的叫一朝太子睡在地上,最终冷寒还是将唯一的床让给了武炎,自己在房中的地上打了地铺睡下。天色已晚,吹熄了蜡烛后,冷寒只觉一阵困意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转天早上醒来,冷寒发现自己竟是睡在床上,才动了动手,便触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禁一惊。
武炎蓬头垢面的趴在床边闭目养神,冷寒稍有动静,他便抬起头来,“你醒了,睡得好吗?”
冷寒自是看不到武炎热切的眼神,他坐起身来,当下的场景实在令他讶异,武炎这是趴在自己床边睡了一晚?自己又是怎么睡到床上的?怎么他完全没有知觉?
那边武炎已经站起了身子,揉了揉头发,问道:“我可以在哪里洗个澡吗?一路赶来,再不洗洗恐怕要发臭了,我可不想熏到你。”
冷寒愕然,印象里武炎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也极爱干净,除非在战场上没有条件,否则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垢,想必现在已经是极不好受。
“离这里不远有条小溪。”
武炎爽快道:“太好了。你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吗?”
冷寒已经搞不清楚武炎到底要做什么,只得摸索到衣柜掏出了一身自己的衣服递给武炎。
武炎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难得的轻快,“谢谢,我去洗洗,去去就回。”
冷寒听到人匆匆离开的脚步,摸到桌边坐下,开始消化这一夜间发生的事情。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居然就这样凭空出现,他表面再怎么表现的镇定,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波动。
回想起来,自从武炎出现,对他就不曾以尊称自居,一早起来便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全然不顾自己反常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
他对武炎最后的念想仍停留在冥山一役,那时的自己的确是被武炎亲自逐出王府的,按理说,武炎对他这么一个废人该是弃之如敝履才对,为什么又费尽心思来找他?说是自责当年没能救下自己,似乎也是说不通的,若他与萧然之间只能救下一人,换做他是武炎,也会选择去救萧然的,那毕竟是武炎的爱人,难道要为了他一介被逐出王府的下人去牺牲萧然?
所以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既然清楚那个被牺牲掉的角色一定会是自己,他也便没什么期待,没有期待也便没有失望,所以那件事情对他来讲,不过是过去身为死士时经历的许许多多事情中的一件而已,死士本来就命如草芥,为达主人目的死不足惜,没有哪一件事值得特别挂怀。
冷寒思量一番却毫无头绪,着实不知武炎在这几年间都经历了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咚咚”两声门被敲响,接着传来了章石有些急切的声音:“是我,我能进来吗?”
冷寒稍稍回过神来,让章石进了屋子,“昨夜王婆婆她们还好吧?”
“被流火灼伤了几处,有些难处理,所以晚上没能过来看你,今早伤势已经控制住了。”章石环顾了一周小屋,没有见到武炎踪影,“你还好吗?那个人呢?走了?”
冷寒点头,“我没事,他该是在溪边吧,刚刚离开了。”
章石稍稍松了口气,“我已经和村里人说过他是外面来的‘朋友’,乡亲们短时间不会起疑。不过他不能久留,他来干什么?他什么时候走?”
冷寒摇了摇头,想到武炎的古怪行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来做什么,可能是为当年我坠崖的事有些自责吧,想看到我还活着,图个安心。我想他应该不会久留,也许一会就离开了。”
章石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问道:“他对你,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他昨夜那身婚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在汤城迎娶太子妃的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他只是在这借住了一晚,他说他是逃出宫的,无处可去。”
“荒唐,这样的鬼话你也信!他是堂堂太子,东宫之主,能无处可去?为何偏要住到这荒山野岭?”
冷寒没有和章石说出自己的推测,武炎当年当着武林众人对萧然许诺一世情缘的时候,章石已经不在武炎身边了,所以自然对萧然的印象不很深刻。他觉得武炎逃婚,多少还是为了萧然,虽然有谣言相传萧然背信弃义抛弃了武炎,但谁又知两人之间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武炎情伤之下不愿再娶,也不是没有可能。
章石叹了口气,实在放心不下,又问:“他来找你,有没有说要你和他一起回去之类的话?”
冷寒没有回答,武炎的确说过要自己同他一起回汤城,治疗眼疾。
章石不禁有些着急,“冷寒你,难道心里还对他抱有幻想?”
冷寒失焦的眼睛垂了垂,“我一个瞎子,还能有什么想法。”
章石痛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