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哪都没去,恪守着本分当着她的大丫鬟。
那只能从这片叶子入手了。
两人找遍了卜府所有种柳树的地方,均无收获,反而确定了一件事。安易生是真的死了?
卜清河看过那封信,虽字迹刻意模仿,让人真假难辨,却还是百密一疏:安易生的签名很是随性恣意,绝不可能如此规规矩矩。他曾说过,让我写这些陈科烂辞,实在是有违本意,但念在前人倾其一生,在文辞里留下个一片半页,也不好敷衍以对,故这些我会工工整整,端端正正的全部抄来,只有我的名字,那才是我自己的字。
安红豆顿时靠在卜清河肩膀上哭了起来:“他死了。”
卜清河却道:“不一定,或许只是被藏在哪里,真想杀他就会像绣锦一样,没必要这么掩人耳目。”说罢便咳嗽两声,顺便给了安红豆一张手帕,让她擦拭眼泪。
这段日子安红豆心事重重,哥哥的失踪一直放心不下,此时只觉得双眼一花,便昏了过去,耳边传来了香袖急切的呼喊:“小姐...小姐....”
大夫说她忧思劳累,只需歇息便可,万不可牵动心神,众人宽慰一阵便就散了,卜老太太让芝兰端来一盅补品,嘱咐了几句,就没来过。
这样一来便耽搁了些时日,直到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到来。
那日,安红豆也是无意间听起香袖所说,西院的柳叶掉光了,小河也结了冰。卜老太太打算过些时日转移老爷和太姥爷的遗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里自己以前悄悄的去过,三间屋子一件是个老奴仆的居室,一眼洞穿什么也没有,另外两间则放着铺满白布的箱子,门锁上都落满了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安红豆不死心,立即和卜清河前往西院。
此时柳树银装玉砌,挂满了亮晶晶的冰坠儿,整个世界一片静谧,恍如异世,不似人间。小河结了冰,冰还算厚,不必寻着破旧的桥墩而过。
两人本想直接请求安嬷嬷开锁,却发现屋子河边上有个隆起的雪堆,就停下看了一会,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安嬷嬷严词拒绝,没有老太太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触先人的遗物。
两人只得离去,冷风吹过,卜清河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表哥。”安红豆连忙将手帕伸了过去,一旁的香袖察觉出什么暧昧的气息,偷偷地抿着嘴笑出了一丝弧度。
第13章 荼毒
北风将整个冬天吹得扑朔迷离,房檐下的冰锥摇摇欲坠。安易生在雪地里躺了几天,觉得效果不如冰水,便又砸开厚冰,躺了进去。
安嬷嬷端着碗黑色的浆糊在一旁道:“小子胆子真大,若是他们再回来发现了你,你们就都死定了。”一边把那晚黑色的东西扔给他。
安易生接过碗,一口吃完,反正吃了这么久也吃习惯了。只是今天的口味...有点特别。
其实安易生一直都知道吃的是什么,无非不过是些毒物捣乱熬制的浆糊。然而知道了真相后,还是惊诧不已的呕吐起来。
安嬷嬷告诉他那是蛆,前面的尸体用完了,这次换了具马尸...
难不成以前的都是人尸?
安嬷嬷回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猜对了。
安易生胃中翻腾,只是作呕。罪过罪过...他本性善良,现在却吃过人尸身上的驱虫,作呕不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吃过了人r_ou_。
安嬷嬷却说道:“你路过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你却不知地底下全是成片的尸骨,草地养肥了牛羊,牛羊再被你吃掉。”
安易生:“这怎么能够等同一谈?”
安嬷嬷:“有什么不能的,尸体养出的牛羊和尸体养出的蛆虫有什么不一样。”说罢,抄起一条还没捣碎的,正慢慢蠕动的肥蛆张口便吞了下去。
安易生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同时这画面感太过冲击,不忍直视。他把头浸入了水中,憋气驱毒,耳边似乎听到安嬷嬷说:
“花开的越烈,底下的尸骨越多,人们往往都不相信美好事物下掩盖的残酷的真相......”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安嬷嬷便不再让安易生去泡冰水。她只是告诉他的毒已散清,可以离开。
“嬷嬷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脸的事。”安易生摸摸自己的脸,现在头发已长出来了些许,但有的地方却仍旧秃着,现在自己也是个蛤蟆脸的小癞头。
安嬷嬷:“老婆子从不食言,你跟我来。”
安易生便随着安嬷嬷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茶桌,一览无遗。
只见安嬷嬷将桌子翻腾了两下,又在上面敲敲打打,随即地上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不用说这就是养蛊的密室,安易生在下面吃过了不少苦头。
下了石阶,第一件石室便安易生初次醒来的地方,这时火光点亮,安易生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刑房,壁上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长鞭短棍等十八般兵器,另一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暗红的血,从那血迹判断,已经很久没用了。两人对着捣药的大锅盅而坐,锅里还有些黏糊糊的碎r_ou_。
“你想修复容貌,必须得去一趟老妖婆那里,取回一样东西。不过,她看见你,一定会杀了你。”安嬷嬷恨恨的说道。
“老妖婆!”原来这蛊婆和卜老太太有过节。安易生心想,那是我姑祖母,如果我去求她,说不定他可能会给。于是说道:“我出去就说是被什么东西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