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还疼不疼?”李怡拢着杜松风额边的碎发,又将他的衣襟拉好。
杜松风抱着热水袋子摇头,“不疼了, 就是方才跑得太快,没事了。”
“哎。”李怡的目光蕴满情意,“都四个月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唔。”杜松风抿唇,“我先前也不知道,只是有所怀疑。点花会前夜韩公子来了,我让他看过才确定的。本想回京城后再说,谁知出了这事。”
“以后无论发生何事, 你都要首先告诉我,哪怕只是怀疑,知道么?”
杜松风望着李怡信誓旦旦的眼神,点头,“那你也要如此。”
“放心,一定,我答应了你的。”李怡将杜松风紧紧搂在怀里,一同靠在装米粮的粗布麻袋堆上,“我决定了,回去以后找个师父,学武功。”
“为何?”杜松风一脸诧异。
“经过这次我明白了,保护你和孩子,不光要靠我这一身铜臭,拳头上也要有力气。何况练武强身健体,也不错。”
“好是好,可练武讲究童子功,现在岂不太晚?”
“早的确不早,但也不能说晚。”李怡道,“据闻兵部左侍郎,就是景右相的夫君,程大公子的父亲,是年近而立才开始练武的,不照样练得很好?”
“倒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杜松风信服地应道,“那我同你一起练,咱俩可以相互督促,不求练成武林高手,只是以后再有什么事,别说谁保护谁,咱们一同解决。”
“好。”李怡望着杜松风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阵悸动,抱着他凑上去狠狠地亲了几口,手轻轻护着那尚算平坦的小腹,“不过现在,你要先好好将养身体。上回怀胎我没陪着你,这回我一定寸步不离!”
“其实也没……”杜松风垂着头小声说,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怀上一胎时,大多时候的确孤独无助,李怡也的确是罪魁祸首。可那段时间里,唯一给他带来了关怀和乐趣的,也是李怡。那感觉,正如此刻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赵晟手下一名参将率五十人离队剿匪,即将到达山寨下的茅草土坡时,韩梦柳与宋益策马而来。两方人马在五步之地停下,韩梦柳在马上抱拳笑道:“这位将军,在下乃太子侧妃韩梦柳,山寨之事有不少隐情,望将军暂缓行动并回禀赵都统,在下希望与他一见。”
参将疑惑地上下打量韩梦柳,这等状况像极了半路冒出个说胡话的,堂堂太子侧妃也决计不该是这等举止打扮,但观其气度风采……参将抬手,示意一士兵回去禀告赵晟,又令二十骑分散驻守以防埋伏,其余人与韩梦柳及宋益对峙。
“好细致的心思。”宋益低声道。
“行军打仗,自然细致。”韩梦柳道。
“我看他们似乎不太信你。”宋益调侃道。
韩梦柳笑道:“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何况旁人?不过是不抬出这个身份不行罢了。”
赵晟闻听消息,神色十分凝重,便命队伍暂停,又派人护送李怡与杜松风首先离开,剿匪队伍就地待命,自己则迅速扎营,请韩梦柳前来。
韩梦柳与宋益步入营帐,上前见礼。
“赵都统,在下太子侧妃韩梦柳,这一位是在下的朋友,镇远镖局总镖头宋益。此次之事实在是有些误会……”
“你乃太子侧妃?怎不在京城太子府?”赵晟打断韩梦柳,j-i,ng干的面上狭长的双目锐利生威。
韩梦柳无奈一笑,“在下知道,突然出现还讲出这些话实在有些吓人,但在下所言千真万确,劳烦赵都统耐心听听。”
赵晟不置可否,韩梦柳便道:“方才赵都统所救的二人乃在下的好友,也是京城大商号恒庆元与瑞福临的少东。他们曾筹办太傅之子与前左相孙小姐的婚礼,还曾入宫中将作监供职,为君后与太子殿下制过衣饰。此次他们在留仙镇做如想阁新馆开张的生意,在下亦来参加开张的盛会。在下见他二人情感不睦,劝解无效,又怕他们年轻冲动错过了好姻缘,这才想了个招,请宋总镖头及其手下帮忙,假意绑架,让他们在患难中明白对方的重要,从而打开心结。在下知道杜公子有孕却瞒着李公子,便想出了用怀胎之人血r_ou_入药的说法,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与宋总镖头先前也叮嘱了,从头到尾只是做做样子,绝不会伤害他们,并且我们一直在暗中盯着,亦不会让他们伤害自己。一场误会,惹得赵都统用兵,乱了行军计划,实在抱歉。”深深一揖。
“照你所言,那山寨中都是镇远镖局的人?”赵晟反问。
韩梦柳颔首,“正是,请赵都统下令,让山寨外的人马撤了吧。”
“胡言乱语!”赵晟突然拍案,瘦削的面上一片寒光,“本将问过李、杜二人,如想阁开张盛会在前日,他们昨日上午被劫,今日清晨逃脱,短短时间,如何平白做出一个山寨?必是此处原本就有山贼盘踞,被你等用了。毕竟镖局与山贼,明里是敌,暗中恐怕是友。”
韩梦柳面色沉下来,“赵都统,这……”
“赵都统。”宋益上前抱拳,“此处山寨的确是在下先前所知,但早已废弃,并无山贼,只是有几个猎户或流浪汉时而借屋子用用。这回帮侧妃殿下的忙,因就在附近,我也就借来用用。”
“哦?”赵晟挑眉,“既然如此,留着也是无用。那等布置难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