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那女子才从屋中出来,经过我身边时若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倒是有几分相像,难怪他会将你带在身边。”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栅栏门外的马车处停了下来,似在等什么人。
我被她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像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推门进去找苏恒时,却见他一脸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眸色晦暗,连我推门进来也没有发现。但还没待得我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时,他便急匆匆站起来,神色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认真,他说:“阿烟,我有事要出一趟门,你乖乖呆在家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去哪里?我跟你去不行么?”我拉住他的衣服问。
他终是没有同意让我跟着去,匆匆收拾了包裹便跟着那女子上了马车。
他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期间给我回了两封报平安的信,没有苏恒在的日子里,我颇为无聊,常常拿了话本子去榕树下的吊网中一呆就是一天。
这天黄昏,我在吊网中睡得迷迷糊糊,似听到院子中有动静,以为是苏恒回来了,拿开遮光用的书本却见这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侍卫打扮的人,还有一顶深紫色的轿撵,约莫有上十个人陆陆续续进这方小院子站好,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看着便知道是训练有素,身子站得比竹子还直,队形排的比苏恒打的栅栏还要整齐几分。
苏恒性子向来低调,定然不会耍这么大的排场,所以轿子中的人一定不是苏恒。
我坐起身子,却并不打算下吊网。
来这里耍排场?又没观众,这人脑袋被门给挤了罢?
轿旁的小厮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对着轿子里,道:“大人,到了!”
嗯,还是个脑袋被门挤了的官儿。
一双有着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深紫色的轿帘,我以为苏恒的手已经是够漂亮的了,这人的手比苏恒更漂亮几分。随后看到一颗黑呼呼的脑袋,原谅我,我不想这么形容的,确确实实是因为他微微低着头,我只能看到他的发。而后他抬起脸,望了我一眼,只这一眼,却让我猛的怔了一怔,好一张清俊淡雅的脸,夕阳的余辉洒在他身上似泛着淡淡光晕,衬得他眸色柔和至极,他眸子中隐隐带着笑意。只是不知为何,在我意识中却觉得,他这双眸子,本该是清冷无波的。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响过一声,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我,淡声问道:“含烟?”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不大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含烟是苏恒给我起的名字,含是含羞怯怯的含,烟是烟雨蒙蒙的烟,我觉得这么含蓄的名字其实不大适合我这大大咧咧的人,苏恒却好像很执着。
他细细端详了我好一阵,唇角微微上翘,道:“我叫宋谨言,谨于言而慎于行的谨言。”
照在他脸上的光线恰到好处,他微微抬着头,我被他迷得有些晕乎了,傻笑道:“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慎行?”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了,对着一个陌生男子侃调他的名字,似乎不大合适。
他微微怔了怔,神色难辨,似在回忆往事,又似在享受这一刻,许久,他唇角弧度加深,道:“我妹妹叫慎行。”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请多多关照!!
下章预告:论太师脸皮的厚度
修文啦修文啦
☆、脸皮厚度
宋谨言这个名字,我总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间却因被他的笑迷得晕头转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转身离开的,我不知道,只能任由他的侍卫将他的行李搬过来放在苏恒住的房间里,直到他拿着洗脸盆问我在哪儿打水时我才反应过来,却见他那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早已不知去向,现在整个屋子中只剩下我跟他两人。
这可怎么得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那不起大火才怪!他一个男人当然不要紧,但我一个女子可是吃了大亏,但碍于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敢跟他来硬的,强行将他赶出去,只得干笑道:“这位大人,小女子并不认识你,请问您是不是走错门了?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他将帕子放入盆中,而后又将盆子搁在身旁的木桌上,转身进了房间,我亦跟在他身后进了去,见得他在一堆行李中似翻着什么东西。见他这样,我怒了,在我家还这么无视我,重重咳了两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他却置若罔闻,埋头寻着东西,我提高音量道:“你再不走我就报官了啊?我告诉你,你这可是私闯民宅。”
他闻言,总算有了些反应,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心中正得意,果然还是官府比较有用,正等着他灰溜溜的抱着行李离开,不料,他却是眉头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道:“报官?我就是官,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即可。”
“……”我汗!刚刚那群人不是叫他大人来着嘛?在心中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就蠢到当着当官的面说要报官,但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我觉得,就算他是官,也不能怕他,又清了清嗓子道:“就算你是官,私闯民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