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萧衍看得清楚,清楚过后却是失望,他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我知我劝不动你,也不想再劝,你想与庄隐、萧鼎玩这螳螂捕蝉的游戏,随你的便,我不想奉陪,既然他萧鼎要我离开,我便离开罢,你好自为之!”
萧衍说着,转身便要走,萧煜有些许错愕,眼见着他便要行出殿门去,他立即扬声道;“你真要走?真不帮我?你想清楚了么?若你帮我,将来等我夺了大梁江山,你便是我身边第一大功臣!若你走了,你什么也不是!”
萧衍冷冷勾了唇,头也不回,慢慢行出了大殿,萧煜不再出声挽留,只是,瞧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他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空落。
见萧衍走了,百里墨悄悄放回瓦片,极快的掠下殿檐,落地之后,又迅速的躲去阴影里,萧衍的身影已看不见,他站在阴影里,正在想出去的法子之时,旁边已然有人出声,“跟我来。”
百里墨转身,却见原本走了的萧衍去而复返,正站在他身后半尺处,见他望过来,朝他望去一眼,复又转过身去,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百里墨未曾犹豫,快步跟上他。
萧衍走的地儿尽是挑的偏僻处,一路上并未遇见几个侍卫,刚开始百里墨尚会躲躲,到最后百里墨索性上前与他并排着走,二人虽一同走着,却各自沉默,半点交谈的意愿皆无,如此走了大半个时辰,二人终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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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阎锦拢了拢衣衫,双手环臂,瞧着无边的夜色发呆,百里墨已去了许久,却未曾回来,她难免有些担心。
身后瓦片似被人踩了下,发出轻轻的一声响,阎锦头也不回,低声道:“老杜,你主子有消息了?”
身后那人不答,阎锦有些疑惑,同时,亦添了些防备,刚欲转身,身后那人已是出了声,原本清润的音色添了些许低沉,似带着深深的压抑,他站在她身后,一眼不错的望着她,“阿锦。”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阿锦。
“付平生?你怎的在此?”既知身后之人是谁,她索性也就回过了头不看他,懒洋洋瞧着夜色,疑惑道。
他一惊,不自觉的摸上脸颊,许是见着了她的缘故,知晓了她平安无事的缘故,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便勾起了一抹笑,他轻轻摁平上扬的嘴角,将那满腔的喜悦压下,故作淡定道:“我来南疆办事,瞧见了通缉你的告示。”
他不会告诉她,当他听到她失踪,生死不明的时候有多惊慌,亦不会告诉她他寻了她多久,一知晓她不见的消息,他便沿着他们掉落的地方寻了个遍,更是央了无数人去帮忙找,他日夜不分的找,唯恐去得晚了,唯恐她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唯恐再次错过,好在,她依旧平安回来了。
阎锦撇头瞧了他一眼,当瞧见男人明显有些憔悴的脸颊时,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异色,最终,她笑着道:“要喝酒么?”
他怎会拒绝?自是不会的,哪怕这只是个跟她相处的理由也好,故而他干脆的坐到她身边,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碗,仰头便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净,温温的酒入了喉,立时便升腾起一缕暖意,连心口那块地方亦渐渐回暖,再不见冬天。
他将碗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放于一旁,却似不打算再倒,付平生疑惑的看着她,略微不解,她不是要他陪她喝酒么?
阎锦眯眼,道:“只有一碗,多余的没有,这酒可不多了,我得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