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脑袋,“李力士,赐鸩毒!”
“陛下……”萧氏一声尖叫。
她爱他一生,到最后,却是他赐鸩毒而死。
她到底有什么错?
好歹他们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也曾全心为他谋划,他怎能赐死她。
“陛下,当年朱雀门之变,若非我父兄,怎会有你登基为帝,你又如何斗过得慕容谋等人?”
燕高帝的生母是再醮妇,即便他是先帝的骨血,只在这点上就矮人半头。
北燕历来有规矩,再醮妇所出等同庶出。
“萧家势大欺主,仗着有功于朝堂,这些年变本加厉,朕对你们的容忍到头了。来人,赐毒!”
“不,陛下!你不能这样待臣妾,后宫佳丽三千,唯有臣妾待你才是真心,你不能杀臣妾,你不能……”
慕容怀扒在地上。
他就知道,只要他一动,就会有人与燕高帝禀报。
萧氏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还是被燕高帝知道他们母子夜谈之事。
解释不清楚了!
再多的清楚,只会让他越洗越脏。
“请父皇恕罪!宽恕母亲这回,父皇……”
慕容怀连连磕头。
萧氏悲怆地笑着:“想让天圣女给你诞育更多血脉高贵的皇孙,哈哈,不能了,太子妃再不能生了,她再也生不出来了,她中的是毒长老亲配的‘绝嗣’之毒,身中此毒无解!”
让她死,她亦要太子与燕高帝不好过。
太子妃不能生,她倒要看看,太子与燕高帝之间会会生出芥蒂。
太子至今无姬妾,当燕高帝给自己的儿子塞女人时,太子妃会不会痛快。
只要想想,她就觉得畅快。
萧氏被御卫按住,两名内侍将毒药灌入她嘴里。
燕高帝漠然而无情地道:“传朕旨意,慕容恺生母萧氏冷宫暴毙,朕念着她服侍二十年,晋封为才人,以才人之礼下葬。
慕容怀无情无义,纵容萧家残害太子妃与小皇孙,狠辣无情,贬为庶人,流放孤雁口,一生不得诏令不得离开孤雁口。”
慕容怀木讷地接旨,被御卫押离大殿。
萧氏咽气了,死在御花园偏僻的草丛中,宫人们用破席一裹,将她抬出宫。
才人之礼下葬,不过是副薄棺,不让她曝尸荒野。
萧氏死,十二皇子慕容怀被贬庶人,发配孤雁口。
萧家满门获罪。
庆王父子爵位被夺,一府之人尽数被贬为庶人。
燕高帝没杀庆王府一人,而是将他们发往北疆寒山口。
据说,寒山口与孤雁口相隔不到十里,两口相望,最是北疆的苦寒之地。每年只五月至十月天气暖和,其他时候又冷又寒,潮气极重。
萧氏的父亲、长兄被斩杀西市,萧家诸人尽数被送往孤雁口服苦役。
萧氏被赐死的夜里,燕高帝又是一夜未睡,令暗卫彻查太子妃中毒不能生养之事。
得不到确凿的答案,他不安心。
慕容慬亲手射杀慕容忻,这让燕高帝大为意外。
如若,太子妃中毒再不能生是事实,就能解释得清楚慕容慬的变化。
太极殿。
燕高帝逼视着定王。
定王淡然地望向他。
“萧才人临终前,说太子妃身中邪教毒长老的‘绝嗣’,再不能生,定王府手,朕想问问,这消息属不属实?”
定王可是答应过太子慕容慬,不将此事告诉给燕高帝。
可萧氏却说了。
燕高帝道:“皇兄,你只需说是,或是不是,对你就这么难?”
定王支吾了片刻。
如果不是,以定王的性子当即就说了,可他为难,分明就说是真的。
“朕与皇家有多希望凤歌多育儿女,难道这是天意?”燕高帝心下一沉,“宣定王妃、平王妃入宫。”
他是要与二位亲王妃商量给太子纳妾之事?
身为太子,当广纳后宅,开枝散叶,既然太子妃不能生,其他女人还可以生。
定王揖手道:“陛下,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白染自辞去国师一职后,对太子妃与小皇孙可护得紧。”
“他再护,那也是朕的嫡亲孙儿,他还敢与朕抢孙儿不成。这个老东西,朕瞧在元圣的面子上让他两分,他就以为朕怕他。”他一扭头,对身边的总管大监道:“去,把小皇孙给朕接入宫,朕想他。”
陛下你与白染大祭司抢人,抢一回输一回,若奴婢与他们抢,这也是必输的。
燕高帝冷声道:“还不快去?”
总管大监苦脸退出。
定王暖声道:“陛下,皇孙依旧是你的孙儿,你又何苦与白染大祭司为难,我瞧大祭司将小皇孙教得甚好,听说会写日、月、天、地、人等字了。”
慕容想的嫡幼子还在国师府学艺呢,现在身体强壮了,还学会了武功,读书识字也比以前的长进大,虽只三岁,怕能当六岁的小孩子。
为了后人子孙,他可不能开罪国师府。
燕高帝道:“那是朕的皇孙,自是随了我们父子,生来聪慧,与白染有甚关系?”
他皇孙就是聪明,皇孙自己聪明学会了,倒成了白染的功劳。
凭白要让白染得了功劳去,他可不乐意。
燕高帝道:“皇兄,让定王妃与平王妃入宫罢,让她们再办一次宴会,朕将神龟借给她们,若有血脉尊贵的世家贵女、官宦姑娘,都列出来。六皇子到了成亲之龄,九皇子也要议亲了,这次就一道给办了。”
太子宫。
白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