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蚕丝所织成的布,制作得非常精雅。这样的衣料,平常人穿不上,李姓据她所知是国姓,此人难道是哪个皇子或是王爷?
若是如此,这般样貌再加上身份尊贵,不至于给冯丞斐压下吧?为何没听几个妹妹提过?
伙计服务周到,茶杯茶点不需禇明锦开口便送过来了,冯丞斐伸了手握茶杯,长袖滑落,意态从容优雅,握着青花瓷杯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透明柔润,禇明锦微微眼直,脱口问道:“听闻冯侍郎有倾国倾城之貌,李兄与冯侍郎,未知谁高谁下?”
他的夫人问他,自己与自己比,谁高谁下?冯丞斐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偏头看着禇明锦微微一笑,漫声道:“兄台这话让人好生难答,依兄所见呢?”
舒雅慵懒的靡丽语气,却并不让人反感,只因眼前之人,容色秀美高雅,污浊之气也因他而荡涤一空。
禇明锦笑道:“在下没见过冯侍郎,不过以李兄之貌,若是尚在冯侍郎之下,那冯侍郎,岂不是要羞煞神仙?倾倒世间所有男女?”
冯丞斐心道:羞煞神仙也许有可能,倾倒世间所有男女却未必,至少你就没被倾倒。
面对面坐着,又说了这么多话,冯丞斐很肯定,眼前之人是禇明锦无疑,她难道以为自己加浓了眉毛,抹了粉饼,稍为改变了声音,自己便认不出来?
冯丞斐起了作弄之心,笑道:“在下与冯侍郎是没法相比的,兄台想必也听过,冯侍郎有三绝吧?”
冯侍郎有三绝?禇明锦尚未听说过,睁大眼看冯丞斐。
“冯侍郎有三绝,眼睛能摄魂夺魄,微笑间倾国倾城,妙手绘丹青绝笔。”冯丞斐朝禇明锦招了招手,倾身凑到禇明锦耳边,低声道:“其实,听说,冯侍郎还有一绝,床技无人能敌!”
温热清新的气息在她耳边吹着,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人的绵醇,柔软的一物从耳垂擦过,带起酥-麻往身体里流窜,禇明锦下意识地后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冯丞斐。
冯丞斐的眼珠子黑得纯粹,好像深沉的光芒四射的黑曜石,稍不自觉便会被吸进去,鼻梁挺直,肌肤不是特别白皙,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却又比玉石温暖柔软。
四目相对,片刻后,禇明锦笑了起来,调皮地凑到冯丞斐耳边,压低声音道:“李兄,冯侍郎纵有四绝,却不及李兄一绝。”禇明锦略顿了顿,往冯丞斐耳洞里哈气,忍住笑,加重了语气道:“李兄的口技,相信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
“你!”被调戏了,冯丞斐的耳朵瞬间红了,然后是整个脖颈,眨眼之间,粉面也红了,红彤彤的似天边的云霞,便是三春桃花,中秋之月,见了也要羞煞。
反调戏成功,禇明锦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从袖袋中摸出一块银子,掂了掂,足够付帐了,朝柜台一抛,丢下还在寻地洞的冯丞斐,悠闲地走出茶楼,扬长而去。
禇明锦的气息还在鼻端盈绕,耳边似还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目光里还有她微挑的眉梢眼角,清澈的眼睛里那丝戏谑。
冯丞斐静静地坐着,心神有些激荡。
回味着刚才那一丝暖热的气息,冯丞斐捂住那只耳朵,慢慢地,不只脸热,心也火烧一样的热起来,一种奇妙的滋味,在他的胸腔里滋长,那是他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新鲜感受,让人失控心惊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时,我很想让禇明锦把冯丞斐扑倒,ooxxx,xxoo啊!!!!来得太快了,我只能让禇明锦憋着了。
☆、第六回
禇明锦出了茶楼后,想起金掌柜一去不复回,冯丞斐没有出现,暗暗点头,冯丞斐若是轻易上当,不可能那么年轻便当上三品大员,且又是关系着一国经济命脉的户部侍郎。
晚霞映红了天空,不回去不行了,禇明锦吸了吸气,昂首挺胸,以壮士奔赴刑场的架势,回转家门。
萃锦楼里叽叽喳喳一千五百只鸭子等着禇明锦,禇明锦在院门停住脚步,拍了拍额头,头疼无比,看来,那休书不早日讨到,她迟早得给三个妹妹的口水淹死。
“大小姐,你回来了。”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五姨娘兰氏。
这府里,兰氏比禇陈氏对禇明锦还好,禇明锦转过身,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兰姨娘,你以后就喊我锦儿好了。”
“规矩不能乱的。”兰氏的声音有些哽咽,伸了手拉禇明锦,“大小姐,你到我那里去等着,我喊翠竹过去给你把男装换下来。”
一声声大小姐叫得禇明锦暗叹,妾室的地位真惨,即便得宠如郭氏,见了自己也只能称一声大小姐。
“二小姐她们今日到萃锦楼多久了?”翠竹过来了,禇明锦问道。
“除了午间回去用膳,一直就呆着没走。”翠竹皱着眉头,道:“大小姐,一样的月例银,咱们萃锦楼每日用的,比她们多出不少,还有十天才领月例,我和翠屏下午清点了一下,只剩一两多碎银子,只怕用不到领月例银子了。”
小姐们每月二十两的月银,约等于现代六千元,纯零用钱,胭脂水粉和灶房的果蔬肉食是管事统一采买的,这才二十天,就只剩一两多银子了,禇明锦大奇,问道:“都花些什么了?”
她记得自己只拿了二两银子的。
“白玉青霜、云雾翠片、祁山银针各买了五两银子,余下的便是买点心果品的,这还是太太悄悄地让郑大娘送了好几罐茶叶过来,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