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那两名不甘被揍的乞丐各抓起两块大石头便要砸向她-倏地,舒大鸿拦腰抱起她,旋身一记飞踢,便已将那两兄弟踢飞到城墙上去呻吟不已。他们可不知道那老实的呆子居然是个练家子呵,此刻真有力气,也不敢起来了,装死比较快。
“瞧!他们破衣底下穿皮裘呢!哪里可怜了?呆子!三岁小孩都可以拐带你的同情心。”季潋勾住他手臂,走入城门内。
“没关系,至少我知道他们可以活得很好,不需要我帮助,那就好了。”舒大鸿只是淡淡一笑。
有些事他看久了也会知道,但向来不在意,否则他就不会一直当个烂好人下去了。至少,他的行为能使某些人真正受惠,那他便无所求,反正他这人有钱就是留不住,怎么花掉的,还不是没差。
她能意会他的想法,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将手放入他掌心:“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
在你一无所有的现在,只能去帮一些真正需要你施援手的人,而不是一味地供那些骗子予取予求,你得挑着些呀!”
他不好意思地直搔头:“可是我不会挑呀,有人哭、有人喊救命,我都没法子装作看不见,全救了再说。”他知道自己不聪明。
“我可得先告诉你,舒大鸿,今日与你一同出来,我便是要带你挑出值得帮助的人,你不许有异议。听到了没有?”她说完话才发现他的眼光不知在注意什么,于是顺着他目光看向左侧方的墙角。。
看到了一只初生产完的母狗正在奶,而那只母狗瘦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
哦,老天!这楞子只怕又开始大发善心了。
“好可怜。”他眼中依稀泛滥着水光,可疑地一闪一闪。
老天爷!如果不让他去狗,接下来他恐怕会哭给她看吧?季潋滟当然知道他不敢过去的原因-这人已狠狠地遭她吃定了!没她应允,他不敢有动作!
“拿去吧!你可以每天过来狗,直到小狗都大到可以自立,但是不许带回破庙。这种没残疾的狗,会有人收养的。”她把饭团交给他。
见他很开心地过去狗,她眼神有各种情绪夹杂。不知自己几时当起凶猛的管家婆上让他敬畏个半死,可是这男人啊,不照顾他、不随时叮咛他,他就会一辈子受骗下去吧?
非亲非故,她当然不必管他去死,可是,他是她的恩人,报答他的方法有很多,但他最需要的只有一种。让一个精明的人代他计算,助他成家立业创造财富,然后以好方式去帮那些真正贫困可怜的人。
无疑地,她的精明无人可比,绝对可以胜任,也可以常被他气个半死,但……
她还有自己的家仇要报啊!
也许两者之间是可以不冲突的?
她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由于父亲的庭训、出身商人之家的关系,她向来以最短的时间做最有效率的思索。商人最重要的是商机,不掌握好便会稍纵即逝。她奉为准则,所以下决定向来迅速。
而,眼前的决定,只代表着!她与他会成为夫妻。
微微漾出笑,她!决定了。
第四章
一整天走下来,如果说舒大鸿以前对季潋滟仅仅是敬畏,在今天以后,他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替他剔除了三户不值得帮助的人家,保留了八户染病或孤苦的老人家,不但留下银两,也承诺会每日途来饭菜与药。在他眼中很“苛刻”的女人,居然在该大方时,不下于他,并且十分地有计画,简直像是保证会助人到病好为止,或欠收的佃农度过冬天时日。以往他只会送钱而已,对他人的病痛一点也没辙。
花了一个早上弄妥了这些人家。他们逛到了衙门的公告处,去看悬赏的告示。
有一百两的江洋大盗,有某员外提供五百两要求抓的cǎi_huā大盗,也有一些十两、三十两什么的小偷之类。昨日他捉的那一个便值四十两,而且被烤鸭店的老板领走了。
当然,下一站则是攻到烤鸭店。
在季潋滔滔不绝的娇声中度过了一个时辰,迷迷糊糊走出人家店铺的舒大鸿只知道包袱中多了五十两银子,以及十只烤鸭,而那老板连同客人全被骂得屁也不敢放一个,就甘拜下风地捧出银两送瘟神,并且反省自己是否真有人家骂的那么坏。看来会连作好几天恶梦。
然后,季大姑娘告诉他,以后抓大盗赚银子比较快,不许他再表示除暴安良的那套说辞,眼前赚钱要紧;与其留赏银给官府做善事,不如自己来。
在经过打铁时,看到他的大刀流落到此地拍卖,也不过多看了一眼,便被精明的店主缠住,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拿五十两出来买,无法脱身之余,他挺不好意思告诉店主,那把大刀他用三十两买来,而且还是被骗买贵了。但也根本轮不到他开口,季潋滟便把五只烤鸭交给他,要他去分赠给城东贫户区的幼童吃。
结果,等他赶回来时,只听到美人儿叱出的结语:“五两!成交。”
然后也看到店主如丧考妣的脸泛青,差点没哭出来似的。
据说一把不算差的大刀被她嫌到最后像是一只锈得快化成灰的烂铁片,可怕的是,她有法子让所有人包括店主也那么以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