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蔚坐着没说话,身体僵硬得像尊雕塑,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冷到底了,不能再有什么变化。乔言又说道:“你也说过我很毒,像条蛇,时不时地盯着你想找到把柄,甚至还要过你的命。这些你其实都没说错,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改不了。朝后来说,就算你今天对我这么温柔过,对我坦白过你想找我回去,我还是不会心软的,后面该干什么照干不误,完全不会顾念旧情面。”
说了这么多,她觉得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无论谁再摊上她这样的女人,应该是避之不及的。
房蔚从头到尾只说了五个字:“走吧,天黑了。”
不欢而散
房蔚将乔言带回了公寓,一路上再也没说话。安置好她坐在沙发上,他取来加热的山泉水摆放在她面前。对上他一度沉默的脸,乔言找了个无害的时机问:“您能不能告诉我忍冬厂现在怎么样了?”
房蔚脱下外套,坐进离她较近的单座里,将领口拉得更松,冷冷说道:“这一个月你前后见了我九次,喝了五杯这样的水,到现在才想到去问问老厂怎么样了?”
九次,竟然有这么多。
难道说这个月在他的操纵下,她已经多次和他打过交道?
乔言吃惊的是这个,闭上了嘴巴,像惯例一样不多和他说话。房蔚示意她喝下水说:“老厂没多大盈利,我注入了点资金维持着罐装生产线,一个季度利润放大成的销售额最多10万。”
“还剩多少工人?”
“不足一百。”
乔言沉默,爸爸的市级品牌沦落到小额生产,从目前这种规模来说,应该是房蔚没把精力放在老厂上面,只让它吊着命苟延残喘。
“您怎么不让它破产呢?”乔言抓紧机会问。
房蔚抬头看她,目光里是鲜有的奚落。“水厂倒闭了,你喝什么?”
乔言却坦然无愧地笑了笑:“您的特长不在民营企业方面,不如把它还给乔家吧?”
房蔚伸手抓她,她飞快地挪到沙发顶端,小心应付他的突然发作。他冷了脸讥笑:“这就是你每次不遗余力地跟我周旋的目的?”
乔言低头翻挎包,抄检了一通才记起有关忍冬山泉销售的资料没带在身上,干脆摸出自制的草稿图摊开在茶几上,对他说:“我走遍本市,发现只有三家中型超市续订了忍冬水,其余的罐装都被塞到报刊亭里去了,要死不活地站在货架上,乏人问津。”
她拧开签名笔在简易图上画出几个圈,标注出进货的三大家和连接的报刊亭,推给他看。“您也知道这些地方很偏僻,再发展下去直接会销停老厂的生产线,按照您唯利是图的本性,它显然没有继续投入的可能,还不如盘出来,让给可以救活它的人。”
“乔言,你真是无孔不入。”房蔚站起身俯视着她的眼睛,冷冷说道,“看我对你松动了,以为有资格和我协商老厂的问题?包括想拿走这条现值400万的生产线?”
乔言没否认,只摊手对他说:“您当初的目的是拿走原厂地皮,已经成功了,翻炒出了两百倍的利润,干嘛还抓着要破产的老厂不放呢?”
房蔚脸色黯淡了下去,仿似被戳中了看不见的伤口。
两人的商谈不欢而散。
余下的两个小时里,房蔚上楼洗过澡换好了衣服,赶着乔言也去清洗了一次。乔言回头看见大门又落锁了,问:“您不会强迫我做什么吧?”
房蔚看着她防备的神色,讥笑:“你不是老爱骂我人渣吗?既然是人渣,就别指望我对你高尚起来。”
乔言接过他手里的浴袍,隔开纱布拖着残腿淋浴了下。再下楼时穿好了高领衫、睡裤,还将浴袍套在外面裹得严实,十足地小心。
房蔚走过来蹲□,卷起她的裤腿,给她再上了一次药。
乔言忍住药水的蜇痛,咝咝地吐气:“我说您能不能轻点。”
弄好后,房蔚检查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过于白皙而衬出淡紫抓痕的皮肤说:“平时你别惹我生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的神情居然有一丝懊恼,乔言侧低下头,想凑过去看得更仔细点。房蔚拍开她的额头,她抱臂冷笑:“我近视了嘛,当然要凑近点。”
“怎么不说自己有夜盲症了,改口成了近视?”
她照样嗤笑:“您傻了吧,近视就是夜盲症的前兆,而夜盲又是瞎了的前兆,这个是规律,您居然表示不知道?”
房蔚离开乔言去了二楼,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电视。他回来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她自顾自地对着肥皂剧乐呵。
房蔚按熄电视,将她的头扳过来对上他的眼睛,说:“你说句真话。”
乔言手里扒拉出便签纸和笔,脸颊被他固定着不方便,很是不耐烦。“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你真的有遗传病?”
她对准他墨黑的眼珠重重嗯了声。
房蔚的脸色没露出什么犹豫,像是早就考虑好了一样,直接说:“我们再签一份合约,你做我的情人。”
乔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