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抬眼看他,用手架在脖颈下,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想吸引您的注意力,您看,您现在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吧台上有一杯加冰的百利甜酒,气味芬芳。她趁那道修长的手指快要搭到杯沿时,灵敏地朝旁边一闪,躲避开了一次酒泼。
“噢,不好意思,遭遇多了之后我就反应习惯了。这样吧,我再给您调一杯,您尽情地泼。”说着,乔言真的调了一杯百利,放在了靳尚面前。
靳尚毫不犹豫拿起酒杯,哗啦一声朝乔言面容甩去。乔言竖起手边的托盘,将喷溅的酒水大多抵挡了下来。她从托盘后面露出半个脸,说:“您看,我没动吧。”
靳尚伸手示意领班过来,点了点乔言。
“您白费心,我是客串的,她开除不了我。”
乔言退到离靳尚三米开外,抱住手臂朝他笑意盈盈。芷姐不是要她来这里么,大概就是看这位遭美女冷落的帅哥了。
靳尚,靳尚,她默念两遍名字,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
“房蔚!”一道略显急切的清美女音打断了乔言脸上的笑容。
于诺站了起来,左臂垂下,那只琉璃生光的手镯款款扣住她的手骨,衬得礼服身影的女孩更加风姿绰约。她的冰肌玉骨她的绝丽容颜一瞬间就描摹出来,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乔言不得不承认,转眼看到靳尚的肩膀一僵,对着他的面瘫脸又笑了笑。
所有的目光注视在于诺身上,房蔚自然也能看到她。
他走了过来,修长身影立在她身边,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俊男美女配成一对,气质外形如此登对,引领了所有亮色。
他温和地问:“等很久了吗?”
于诺紧紧拉住他手臂,抿嘴秀气地笑:“我乐意。我就怕你不来。”
靳尚的脸更加僵冷了,乔言看着又退了一步。
“走吧。”房蔚携着她的微笑径直离开。两人身形相依,落座边缘点的酒桌,相对而坐,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靳尚不转过身看,只冷着脸对着酒橱,眼睛里的灰色掩藏不住,像个被夺走了宝贝的孩子。
乔言有点可怜他,他这个级别的青涩怎么对付得了房蔚呢?尽管刚才已经试探出他的脾气,对他的恶劣有所窥探,可如今他沉默地站着,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乔言真是不忍卒睹。
她摸出背包里的棉签,掏了掏左耳,也没说话。
靳尚仿似要自我救赎,努力看向她这边,没事找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歪着头!”
乔言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他真的走近了。
“刚有酒水跑进了我的耳朵,我闻出味道是88年的穆同,舍不得让它出来,所以要塞着。”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言对口说出个rry,接通了芷姐的电话。
“看到靳尚了?”那边清媚不俗的声音传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谈谈你的看法吧。”
“没看法。”
“他有可能成为你的摇钱树。”
乔言眼睛亮了亮:“属可塑等级。外形好,脾气大,心里藏不住事。”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尾音索性清浅起来,身子也给蹲下了,“这样的人容易被控制。”
“他是我的私生子。”
“……”
“交给你了。”
“请问您有几个私生子?”
“就这个。房蔚那是骗你的,怕你不和他说话。”
乔言忍不住爆了个口型“我草”。
“不准骂人!”
“好吧。”
“明天到我公寓来一趟,我们签合约。”
靳尚的故事很简单,他似乎没有转身的勇气,总是摆着冷脸盯住乔言,乔言一看到于诺快要点单,马上退出吧台,背着包准备离开。
靳尚居然跟了过来,乔言忍住笑。
“你去哪里?”
“回家。”
“酒水账单你还没付。”
“是您泼的,连累您破费了。”
“别走了,我请你喝酒。”
“今晚不行,我还有事。”
靳尚拉住她的衣袖,冷冰冰地说:“就两分钟,陪我走出酒吧就好。”
“我的档次比不上于小姐,会降低您的品味的。”
“你这女人还记仇!”
“过奖了。”
乔言先离开靳尚一步朝前走。靳尚突然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我给报酬。”
“搂肩200,牵手300,笑一下再加50。”
“好。”
“可是他们根本没看您。”
靳尚拖起乔言的手,一句话不说拉着她走出,快出门时,他还伸手替她挡了一下旋转门轴,乔言喟叹,真是个好孩子。
酒吧外,靳尚丢下乔言的手腕,突然说:“你还别笑了,我只带了两千现钞,你得找我350。”
乔言按住嘴角。“不用了,以后我们还要见面。”
三只聋耳朵
乔言向靳尚告别,站在路边等出租。靳尚凑近她脸颊看了看,仿佛在怀疑夜景灯光有污染似的,戳了戳她耳下:“喂,你的穆同流出来了!”
乔言恍然,连忙拿出棉签,蘸了蘸地塞米松药水,塞进了耳洞。医生说过不能让滴耳液白点了,她照例按住了耳朵歪起头。
靳尚似乎看懂了:“原来你是耳朵有问题,偏偏要说得满嘴跑火车。”
乔言笑了笑:“您声音大点,我听不见。”
路边站着外形抢眼的帅哥和偏头疼的姑娘,过往行人免不了行注目礼。靳尚先问:“你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