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微冷,随手把便携式手提电脑放回手袋中,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下午两点十一分。六点的飞机,我应该要出发去机场了。
走出礼堂,我朝停车场走去。
“; yow?(,你现在就要走?)”头发花白的教授叫着我的英文名字,从礼堂追了出来。
“yes。”我停下步子回头看他。
“tu。(有几位先生想跟你交谈一下。)”教授笑得很开心,急急地跟我介绍那几个人的背景,都是一些商界名人。
我细细地听完他的介绍,发现里面都是些政府官员和理论派的经济评论师,立刻决定不跟他们浪费时间:“ve to te?(教授,我也很想跟他们聊聊,可是我现在一定要出发去机场了。要不然等下次吧?)”我礼貌地拒绝他的好意。
教授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反应,笑容僵硬在他的脸上。他有点失望地笑道:“; y n。(哦……那么,我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tu。”我很少笑,但此刻还是对这个照顾了自己四年的老人家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句“谢谢”是出自我真心的。
我知道从我入学开始,他就很看好我,希望我可以留在学院继续深造,可是研究理论从来不是我的兴趣所在,也不是我读经济学的目的。
我热爱实战,喜欢商业战争中从不留血却处处溢满了的血腥味。这一点可能是从我师父林牧之那里继承的。
最重要的是,我无法放弃自己准备了多年的计划。
一个准备了十年的计划……
我朝老教授深深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去。
※※※※※※※※※※※※
日本,横滨。
英国和日本两地的时差搞得我头昏脑胀,可我还是准时出现在大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盯着液晶屏幕,收看“早晨财经评论”。
“宇文国际今晨突然宣布正式收购中国和日本国内几大私有重钢企业,横田钢铁、飞扬重钢和南越钢铁等,我们请来了知名的经济评论师卫赢枫先生为大家做分析。”
是有关宇文夔的消息!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画面切换到一名男子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白净的衬衫,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书生气,细长温和的眼睛被一幅金丝眼镜掩盖住,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却给人一种成熟温暖的味道。
“宇文国际成立以来,似乎都比较注重工业市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年来,他们主要在亚洲做石油及其副产品的交易,生意网络却遍布世界,资金流动量和流动范围在近十年来已经一跃挤进世界十强。”
“宇文国际从未插手钢铁业,今天之前也从未表示过对这几家钢铁企业有兴趣,所以这次的收购实在是让人猜不出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么迅速的收购行为,绝对是谋定已久的了,很有可能只是他们踏入钢铁业的第一步棋而已。”
“那么,卫先生,”主持人提问道:“中国的钢铁业基本上都受控在国有钢铁企业手上,您认为宇文国际此举会不会引来政府的注意呢?宇文国际又是否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在钢铁业中站稳脚跟呢?”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说。虽然宇文国际的资金雄厚……”
……
又是纸上谈兵。
我微微蹙眉,不再继续看电视机上相谈甚欢的两人,心中无端升起一阵烦躁。
宇文夔,难道真的要进军钢铁业?
我低头在自己的红茶里加了些鲜奶,然后拿起杯子旁的小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
为什么我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虽然从未与他面对面,可是十年来针对他所做的一切调查和研究,难道都毫无用处吗?
似乎除了知道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战绩,还有他冰冷的性格和一些生活习性,我对他仍旧一无所知。
这一整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浑浑噩噩地熬到了晚上。
今夜的横滨,多云无星。
“来,先庆祝柔纤学成归来!”蒋子熙优雅地举起晶亮的红酒杯,笑意盈盈。
“谢谢子熙姐姐。”我笑眯眯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与其轻轻相碰,完全没有一点因为时差而失眠的困乏样子。
“回来就好。听爸的话,暂时不要再到处跑了。”坐在长桌首位的爸爸放下刀叉,抿了一口红酒。
“恩。工作的事就要定下来了。”我不动声色地提到。
其实我已经把简历寄给了宇文国际,打算应聘经济顾问一职。这件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由我自己大方承认更能消除蒋子熙的疑虑。
爸爸又抿了一口酒,并没有立刻表态。
蒋子熙轻笑了两声,状似随意地一边切着盘中的牛扒一边说道:“这几年宇文国际发展迅速,柔纤去那里,肯定会有所收获。是好事情。”
“恩,这样也好。”爸爸放下杯子。
蒋子熙的态度和我预期的一样。
在英国的十年,她的生日我从没忘记过一次。每年无论多忙,我都会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回国与她庆祝,反而爸爸的生日我有几次没有赶回来。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觉得我乖巧听话,什么事情都以她为中心,永远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眼里,我早就先入为主地被永远定位在养女这个辈分上,她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