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里,像是一个自闭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以前,陆离去卧室见她,她当时正在收拾衣服,侧过脸看着他说:“你去订机票,我要回国。”
这天下午,沈慈在呼啸的机舱里沉沉入睡。这一觉,她睡得时间有些长,后半夜醒来,乘客大都在安睡,机舱里寂静无比,身旁陆离开着小灯正在看书,察觉她已苏醒,连忙合上书籍,压低声音问:“要喝水吗?”
“不用。”沈慈调整好座椅,随即打开了个人电视,陆离见她如此,不再多话,而是重新打开书籍,安静地看着书。
沈慈看电视,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思绪并不集中,所以余光中第n次捕捉到某人正在偷看她时,忍不住笑了笑:“额头伤势看起来很严重,消炎药带了吗?”
陆离目光离开书籍,转眸看着沈慈:“带了。”
“我记得你是国内警校毕业,江先生拿东西砸你,不知道避开吗?”沈慈注意力还在电视上,出口话语却惊住了陆离。
她怎么会知道他额头上的伤与江先生有关?
陆离还没来得及消化沈慈的话,就又听沈慈淡淡陈述道:“2012年初冬,江先生指派你成为我的保镖,说好听点是保护,说难听点是监视。依我的性格,断不可能受制于人,于是我开始披着友好外衣,一点点地催生你叛变江先生。每一次江先生出手伤你,其实我都知……”
“太太——”
陆离心绪大乱,仓促出声制止沈慈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乱,不是因为沈慈操纵他,利用他,而是......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沈慈洞悉陆离思绪,关上个人电视,目光还算温软地看着陆离,“距离故土近了,忽然间很想对身边人说一次真心话,刚好你又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她对陆离笑了笑:“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我对你好,无关善意,只为利己操控你。”
陆离眼眸暗沉,锁眉看着她不说话。
沈慈却不再看他,她调整好座椅,拉高毛毯闭眼躺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似叹似笑道:“陆离,看清楚我的本性,不值。”
沈慈笑音略显冰凉,听在陆离耳中如梦似幻,他在心里悄悄默念“不值”两个字,值不值得,她说了不算......
第二章
杏花村:重拾碎片,莫负流年
阔别多年再回s市,它的待客方式极为热情,舷窗外天气晴好,唯一的遗憾是:已是下午五点半,阳光虽在,但温度已退。
下飞机后,沈慈将行李交给陆离,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镜子里的她,因为睡眠不足,面容很憔悴,她接连掬了好几把水洗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临近黄昏,距离目的地,他们还有很长路段要走。陆离原想去s市租辆汽车,沈慈却无心进市,走出机场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陆离只能作罢。
车上,陆离报出目的地,司机觉得路程太远,再加上地址很偏僻,起初并不愿意拉他们过去,直到陆离出了双倍价钱,司机这才不甚情愿地松了口:“我没去过那里,先说好,只拉你们到镇上。真要下村的话,我多半会迷路,摸不回来。”
司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陆离担心沈慈不悦,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靠着后座,已经戴上了眼罩和耳机......
对于沈慈来说,s市曾经一度装满了她的过往和回忆,但她这日重回故土,却没有丝毫缅怀之意,反倒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期间服务区停了两次车。第一次停车的时候,她下车吃了晚饭,一杯泡面+一根火腿肠,吃完后回到车上继续睡;第二次停车的时候,陆离询问她是否下车,奈何贪睡如她,明知应该去一趟洗手间,却因舍不得苏醒,于是选择放任生理需要不管不顾。
结果一个小时后,她从梦中被憋醒,打量窗外,沿途路灯将高速公路点缀成了一条白色银河。出租车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停车是不可能了,貌似数小时之内很难再出现服务区,那就忍忍吧。
这一忍,沈慈竟从深夜一直忍到了凌晨。憋尿讲究技巧,沈慈在后座不断调整着坐姿,别提有多难受。好在路况很好,否则她怕是要名声不保。
沈慈和陆离提着行李置身于南方小镇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出租车司机还要开车赶回s市,接过酬劳,将两人撂在大街上就直接开车走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沈慈步伐很快,并来回注视着街道两侧,陆离隐隐觉察到了什么,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提着行李默默帮她留意周遭。
不知走过了几条街,好不容易在巷子里找到了一间小公厕,谁知里面的照明灯却是坏的,好在还有手机照明,倒不至于抹黑入厕,寸步难行。
沈慈虽然忍功一流,但因憋得时间太久,再加上凌晨万物俱籁,以至于“水声”颇为醒耳。陆离站在公厕外摸了摸鼻子,最后决定提着行李走远一些……
“陆离?”
厕所内,沈慈出声唤停陆离,陆离只好提着行李返身回去:“我在。”
此时,“水声”依旧,沈慈兴致不错,小便之余,倒是跟陆离唠起了生理常识:“你我都是尘世男女,解小便发出点声音,应该很正常吧?”
“……正常。”陆离耳朵有些发红。
沈慈似是笑了,接着问:“哗啦啦水声清脆悦耳,不好听吗?”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