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啦”,斯蒂尔连忙祝贺:“爵爷您又获得一块新领地。”
赵兴无所谓地摇摇头,讪笑说:“这块新领地带来的责任可不小。现在,耽罗岛正式收归高丽,成为耽罗郡2——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加快了历史的脚步。这位耽罗新太守是一名高丽王子,名叫王闳,封为南阳君。他的宫中‘提调’3是我的熟人朴寅光。他的女儿今年五岁,十年后,我必须跟他女儿成亲,并担任司仆4。”
斯蒂尔皱起眉头,感慨说:“爵爷,虽然一座城池的诱惑很大,但要抛弃婚姻与家庭,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值得。”
赵兴继续笑着,顺嘴回答:“斯蒂尔,为了一座城池的封地抛弃家庭与婚姻,是不值得。但你不了解高丽与我国的关系,我们宋人娶高丽妻子无需抛弃家妻,甚至无需把高丽妻子带回家中。换句话说:她只是一个存在的象征。”
“那么,您这么做对那位高丽女子是不公正的”,斯蒂尔严肃地说。
“好吧好吧,十年后的事情,我们以后纵回想出办法的——我让你跟我同去耽罗,是因为我打算把那座城池当作我的海外生产基地,将一些紧要设备都存放在哪里。以后你在杭州找不到我,可来耽罗岛,在那座城里我会留下联络者……”
“什么?”斯蒂尔惊呼出声:“杭州不是你的家吗?怎么你会不在家?”
“我是官员”,赵兴一脸“服了你”的无奈:“你不了解我们的制度,我们的官员很少在家乡任职,我总有调往别处的时候,那时,耽罗岛就是我的海外总基地……”
“爵爷,我不得不钦佩你的策划力,不过,我总感觉有点不安稳,这感觉是您给我的,您很不安,为什么?为什么您总在建设海外藏身地——是的,我用的是‘藏身地’这个词。”斯蒂尔好奇地问。
“这个……”赵兴眼珠转了转:“起锚吧,我们有漫长的航行时间,我慢慢跟你解释!”
赵兴这次出海,又用去了一个多月。好在这是冬天,冬天里衙门的事不多,无非是遇到下雪分发钱粮。赵兴的学生将所有的活都揽了去,即使他不在,杭州的公务并没有停顿下来。一个月后,十二月中旬,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苏轼还没有觉出来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变——杭州的各项工作他原本也没有太多的过问,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具体工作完全不用操心,所以赵兴不在,他以为对方是出去巡视各县了。
赵兴带回来一名高大的像门神一样的昆仑奴,及两名与他身高相仿的黑人女奴,随船的还有一名白人,这名白人在赵兴家中停留两天后,便带着自己的船离港而去……嗯,这时,其实杭州府衙也已经无心办公了,他们都在筹备冬至节与新年。
赵兴不在的时候,高俅将他的工作全盘接管过去,能处理的小案件全部处理完毕,仅留下几件大案,赵兴花了两三日功夫处理完毕,又闲了下来,这几日他整天待在城堡里,逗弄着自己的孩子。又一场雪下后,苏轼带着钱勰赶来拜访,找看见钱勰还在,倒很纳闷:“钱大人,你还没有上任吗?”
钱勰摇摇头,答:“越州那里离这并不远,我已经送过去帖子,通知他们我到了杭州,打算过了年再去上任,这不,最近正好悠闲无事,过来你这里常常有事,听说你最近又买进来一船香料,弄了一些藩货,我来看看。”
赵兴连连摆手:“钱大人,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可没有参与海贸,我们家人也没有参与海贸,参与海贸的是一赐乐业人,跟我没关系。”
钱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你当然没有参与,不过你家人是否参与了,这就难说了。我在京城时,听到某个传闻,传闻有人弹劾过你,但太后给压制住了,这事太后不说,百官也不会说的,你明白吗?”
赵兴参加科举之后,名义上已经退出了海贸,最初是陈伊伊出面管理,最后又让以色列人接手。
宋代还没有职业经理人的概念,看到赵兴把产业全部交给以色列人打理,那些人倒不好随意攻击,而之前的攻击,又因为陈伊伊的特殊身份,被朝廷上下很暧昧的忽视了,而之后,又因为赵兴送去乐至公主的消息,皇宫里把他当成了与远嫁的乐至公主的通信桥梁,便把所有的弹劾压制下来。
原本御史还准备在这件事上掀风做浪,但乐至公主这个名字是个禁忌,有好心人提醒御史后,御史们也选择集体失语……
不过,赵兴不愿给人丢下话柄,虽然人人都知道,但人面前,他总装作自己在海贸的事情上清清白白,清白的像一根洗干净的葱。
钱勰暗示完赵兴,看到赵兴极力表白的样子,他嘿嘿一笑,指着赵兴在手里翻动的书页,好奇的问:“这是藩书吗,我看上面的字不像是中土文字?”
赵兴扬了扬手中那几页纸,回答:“我家里前几天来了位藩商,就是那个在板桥向范金部讲述板桥三娘子故事的藩商,他是来贩运奴隶的,在密州替我留下了几件货,顺便给我送来了几本藩书。这是其中一本,书名叫:《城堡里的一天》。”
苏轼哦了一声,指了指窗外问:“你带回来的那个粗壮的汉子就是他贩来的昆仑奴?好雄壮啊,黑的吓人。”
钱勰没见过苏轼说的那几名黑奴,他好奇的催促:“叫上来,叫上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