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忍不住激动起来:“政儿,我的政儿他怎么样了?”
儿媳妇连问都不问一声, 还真是符合贾母一贯的形象。
贾赦对王夫人可没有什么同情之心, 他只说自己知道的事实:“秋后处斩。”
贾母的身子就是一歪, 泪水断了线一样落个不停:“政儿,我的政儿,从小知书识礼。一定是皇上让人蒙敝了, 才会如此对待我的政儿。”贾母已经目露凶光:“是你,是你对不对?你看不得我对政儿比对你好,看不得政儿比你得人意,你就在皇上面前陷害我的政儿, 对不对?”
迷之自信。贾母对贾政如此有信心,就算贾赦有再多不解,想来贾母也没那个好心为他解惑, 还是让这秘密随贾政一起去了好。
“老太太,”贾赦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句,却无法打断贾母的哭泣,他也只好提些贾母感兴趣的事儿来给她提神, 这老太太原来就有卒中之患,现在又不是她出事的时候:“那个贾宝玉,早已经放出来了...”
贾赦没说完,贾母也等不得他说完,就问:“宝玉,我的宝玉现在怎样?”
贾赦就道:“贾宝玉今年已经十五,算来已经成丁了。所以贾政与王氏的事情,他就算是再不知情,也得受他父母的连累,本来一个流刑是跑不了的,可是今上仁慈,早早地将他放出来了。”
“不行。”贾母再顾不得哭,只叫:“我的宝玉是有大造化的人,怎么能是犯官之后?”将来还怎么做官。
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迷,这个所谓的大造化,让贾母如瞎了眼一般,看不见贾赦一房人的崛起,看不见二房一家人的不堪,到底是为了什么?贾赦决定,管他是什么,他也不问了,就让贾母自己守着这个造化做梦吧。
“据说,你这位有大造化的孙子,现在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呢。看来,只有我能救这个贾宝玉了。”贾赦轻描淡写。
贾母愣了。原来为了接宝玉进鼎国公府,她不惜收买下等婆子,贾赦都不为所动,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良久,贾母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这个孽障,他怕了,他还是怕了。只是一次以死相逼,他就松口要收留宝玉了,看来,这一招还是管用的,还是可以再用的,还是...
不等贾母畅想完,就听她的大儿子冷冷说道:“我能与皇帝说情,让那贾宝玉免了流放之苦,已经是最大的善念。要是老太太你安生地在荣庆堂静养,这事儿依然算数,可要是老太太你...”
再多的话贾赦也不说,只看了贾母一眼,已经出了荣庆堂。自己想去吧,脑补出来的情景,绝对比别人为她描绘出来的情景,更让贾母老老实实地呆在荣庆堂。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对付贾母,行家非贾赦莫属!
得到了这个共识,荣禧堂一片和乐。大家都不放贾赦再到庄子上去,总得在家过了中秋再说,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庄子里过节。
你说先去两天,到日子再回来邢夫人看了巧姐儿与聪聪一眼,一点也不担心。
巧姐儿从有了龙凤胎弟弟妹妹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长姐的位置,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再做不出抱着脖子不撒手的动作,为这事贾赦还曾经遗憾地与邢夫人吐槽过。可是她做不出,不代表所有人做不出。
比如得了她真传的聪聪。
只见聪聪蹭到贾赦身前,先是拉着人的裤子不放手,见人没有什么反感,就开始自己的爬山之旅。只是他人小手短,着力点又太少,只见他在贾赦身上蠕动,半点进展也没有。
“祖父。”聪聪不干了,怎么这么长时间,祖父还不抱起自己。却不想他r_ou_r_ou_的小身子,左一扭右一扭,看得屋里的人都在乐,贾赦也想多看一会。
一定是祖父在庄子里面呆的时间太长,有了别的孩子得了祖父的喜欢,于是才不喜欢聪聪了。这,就是聪聪的想法,于是他伤心了,难过了,眩然欲泣了。伴着难过,动作也停了,只抬头看着贾赦:“祖父喜欢上谁了?”
神展开!就算平日贾赦脑洞就不小,也跟不上一个一岁多孩子的节奏,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看在聪聪眼里,就是祖父是心虚了,他说中了祖父的心事。
哭声,停不下来的哭声,在荣禧堂里回响:“祖父不喜欢我了,祖父喜欢别的孩子,祖父在庄子里有了别的孩子。”所有的担心,都在这哭声里夹杂而出。
邢夫人懵,贾琏夫妻懵,所有人都在蒙圈中。巧姐儿看不下去,上前拍拍聪聪:“谁和你说祖父有了别的孩子?”
聪聪见姐姐出马,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盟:“祖父都不抱我,祖父不喜欢我了。一定是在庄子上有了别的孩子。”夺了我的宠。
巧姐儿对这个弟弟要说的话,从来只听一个字就能明白一半:“祖父刚从庄子上回来,就去见了那个老太太,就是吓唬你的那个哦。所以祖父也被她吓着了,才没抱你。庄子里没有别的孩子。”
明明刚吓了贾母一跳的贾赦,却觉得巧姐儿说得再有道理不过,至于别的人,只要现在聪聪不再哭他们已经念佛了。于是聪聪被巧姐儿治愈了,贾赦又被聪聪治愈了,大家被贾赦治愈了。至于贾母,管她能不能被治愈。
接下来的几天,贾赦天天呆在家里哄孩子。偶尔进宫,向太上皇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