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仁一愣,喉咙里滚出一串低笑,“就是这幅样子。怎么办?”
简慈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抬起眼睛看过去,眼眶里已有隐约的水雾荡漾。郝仁双手托住脸,满溢柔情的蓝眸深深凝着她,问得半玩笑半认真:
“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你……我该怎么办?”
237郝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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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慈的眼皮一跳,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盯着郝仁。郝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简慈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苦笑,垂下头。
那些话他舍不得说出口,是以故作轻松而淡然,却未曾想到她才听了个开头就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反应,一双眼睛跟受了惊的麋鹿一般瞧着他,叫他又怜又疼。
再抬起头来时,郝仁眼里簇起两束幽蓝的光,美国人特有的鼻音腔浓重,
“慈……让我先抱抱你好不好?”
简慈心里一沉,仍是倔,
“你先说,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郝仁沉默一会儿,而后投降似地自顾自点点头,接着不发一语站起来,高大颀长的身子探过餐桌,伸长两只胳膊捧起简慈的脸与自己对视乎,
“慈,我要回去了,不会再来中国,不会再回到青溪了。”
******
郝仁在双桥饭庄晚餐之后的隔天早上动身离开。
他骗了她。
说好11点30分让她陪他一块儿去机场。她9点去敲他水阁的门,门后没有回应;她拨打他的手机,意料之中的关机;可是她不信邪,冲上水阁二楼,把脑袋伸出窗外冲着隔墙的窗子大呼他的名字,仍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简慈起初觉得这不真实,不肯相信郝仁就这么走了冗。
半小时过后渐渐颓然,眼泪开始止不住地从心底涌到眼睛外面。她想,郝仁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会忽然从她面前跳出来了吧;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背后,突然讲话吓唬她;她再也不必一次次讶异之后再一次次投降地认定:无论她去到哪里、不管她与不与他打招呼,只要那个美国男人想,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她心里堵得慌,想起他离开的理由是“家业总得去继承”。她当时太愕然,没去问他所谓的“家业”是什么?他不是个自由画家么?即便是有“家业”,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他去继承?他离开之前的神色那么悲伤,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搂得她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他那么反常,她却只是一味沉浸在惊愕之中而不发一问。
这时候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这太不合情理——她又苦于无法找出这个关键点。
也许是因为郝仁对于她的意义非同一般,也许是因为郝仁离开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又或者说,太超出她想象中的“顺畅”……用到“顺畅”这个词,她颇感愧疚,她觉得这折辱了郝仁对她的一片用心。虽然此前,把郝仁从她身边赶走曾是让她最头疼的问题。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呢,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对面的阿妈说,郝仁多付给她半年的违约金,毫不犹豫地把水阁退租了。阿妈没有理会简慈脸上晦暗不明的情绪,只是絮絮叨叨——不知道她家那个刚念大学一年级的死丫头知道这外国人退了租会是个什么反应……
简慈也没空去假设汤糖的反应。
郝仁的陡然离开让她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有块小石头搁在心头,虽然并不影响心跳、也不至于堵住呼吸,可是足够让她不能集中精力对付任何事情。
……
郝仁走后那几天,她过得心不在焉。
“胡金山走了。”终是忍不住用短信向沈临风倾诉。
那是两人自青溪一别后的第二次短信。
沈临风立刻回复了她:
“心里难受?回来,我抱着你。”
*
在人事部规定简慈回青瓷返岗的两天前,她坐在床头静静地收拾行李。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桌椅被拖动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一滞,下一秒蓦地丢下衣服冲向窗口,探出身子对隔墙的窗口大叫:
“郝仁!郝仁快出来!”
隔壁拖动桌椅的声音停了下来,却没有其他反应。
她期待着,心头突突直跳,连呼吸也放轻了。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却又响起。
她一阵烦燥,不管不顾地又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像是这样就能把一肚子失望堵回去、就能让自己期望的成真,
“胡金山!胡金山!你给我把脑袋伸出来!”
那拖动桌椅的声音又停下了,没一会儿,隔壁的窗口探出一颗脑袋,却叫她的嘴角瞬间沉得更深。
年轻的黑发男人,模样普通,神态有些措愕地望着她,
“是……是你在叫?你是在叫我吗?”
她的期待已然跌入了无底洞,却仍是不甘心地沉声问:
“你是谁?”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起初觉得与他隔窗相望的女人有些神经质,但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既然主动问起,还是用这种颇显浪漫的方式,神经质就没那么重要了,他也理所当然要答得深入人心,
“哦!我是刚刚租下这里的住客,我叫吴银矿。”男人微笑颔道:“你住我隔壁?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要多多关照啊!”
简慈在那端没反应,漠漠地注视着男人,眼里却明显没有聚焦点。
男人尴尬了一会儿,反省了一下,可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