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素说:“我不生气,你给我买过啊,你和童小安第一次在我们镇上开饭店,那年春节就给我和你爸爸一人买了一件衣服,我都记得。你也不用给我买,我的衣服多,如果有合适的,给你爸爸买一件就行,现在不急,他也有穿的,等以后你们手头宽松了再说。
“我给你说这些不是向你要穿的,我就是觉得,你妈是故意想在我们母女之间挑拨离间,如果换了别的母亲,听见她这话一定会生自己女儿的气,但我不会,我知道我女儿孝顺。
“我是想,既然她在我面前挑拨是非,那也会在你面前挑拨,我们母女之间就不要打肚皮官司,有话一定要说在明处,你说呢?”
江子纯点头:“您放心,妈,我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只是她那样在您面前炫耀,你还是会生气吧?”
“也没什么好气的,等她炫耀得不炫耀了,我说:‘亲家母,恭喜你哈,你命好,生了个好儿子,娶了个好媳妇,该你享福了。只是呢,一个人身在福中要知福,要不然,你的新衣服再多,还是不如我会享福。’”
江素素笑起来:“我这样一说,她就哑口无言了,你给她买得再多,她的心里都不满足,不满足哪里还会感到幸福?”
江子纯把母亲送上车,一路前思后想地回店里,刚走到门口,就见郑美莲背着旅行包,提着麻布口袋,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江子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心说:“您得罪了我妈,我还没有说什么呢,您这是发的哪一门子气?”
看见郑美莲一脸怒气,江子纯也没有喊她,郑美莲气冲冲地往车站走了。
江子纯走进去,看见童小安也一脸生气地坐在那里,她问:“妈怎么走了?”
“不管她!”童小安说。
江子纯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又发生了什么矛盾,童小安不说,她也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童小安说:“我这个妈跟个疯子一样。”
“她怎么了?”
原来,江子纯去送她母亲的时候,郑美莲也在跟童小安说江素素讲的事情。
郑美莲说:“江女子给我买衣服都这么舍得,给她妈买肯定更舍得,女儿生来就是护娘家的,江女子不知道护了多少钱护到她娘家去了。
“我为了试探她妈,故意给亲家母说我的衣服是江女子给我买的,她妈嘴巴真紧,始终不透露江女子给她买衣服花了多少钱……”
童小安忍无可忍地吼:“你是不是要把亲戚得罪完才高兴?子纯给您买了衣服,您就悄悄穿,你跟人家比什么比?”
“我就是要看她给她妈买衣服没有。”郑美莲理直气壮地说。
“她买没买又怎么样?买了也该买……”
“买了就买了,她妈为什么不承认?”郑美莲觉得她得了理了。
“因为我们没有给她妈买!她承认什么?”
郑美莲说:“你没有买,江女子也没有买?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相不相信都随便你!”童小安气得说:“她妈把她养那么大,她买件衣服难道不应该?”
“那我把童小玉也养了那么大,我咋没有穿到她买的衣服?”
“那是你教育得好!你那时候就应该把她直接打死,你就会给你买很多穿的了!”
郑美莲也火了:“我才应该把你打死!我辛辛苦苦生你养你,到头来都是白忙,你现在就是人家江家的儿子了,什么都为江家说话!
“现在我还做得动,还没有吃你的闲饭,你就嫌我老了,嫌弃我不中用了,我走!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走好了,你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给江家当儿子了。”
一边说,她一边就去收拾东西,于是那块大腊肉只煮了一回吃了,她又装进包里,衣服也装进麻布口袋里,拖上又回山上去了。
童小安说:“整天疑神疑鬼,给她买衣服,她怀疑给你妈也买了,给她拿钱,她怀疑给你妈也拿了,连你妈给你拿五十块钱,说送你的生日礼钱,她都怀疑你妈是假心假意的!这叫什么人?”
江子纯安慰她:“你妈和你爸爸一样,性格多疑,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计较。”
过了一会儿,江子纯笑起来:“只是她这样背着两大口袋的东西来来去去,还要转三次车,她累不累哦。”
“累也是她自找的。”
郑美莲走了,童小安和江子纯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继续经营着他们的小饭店。
童小玉借到了钱,回去和徐绍林买了一辆长安微型货车,买车、交税、买保险,最后一算两万多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徐绍林办好了驾照,两人就一边做农活一边做起了水果生意。
徐绍林说做生意离不了电话,于是又买了一部手机。
水果生意表面上看赚钱,买成五角钱一斤,卖一块钱,实际上浪费很大,刚买回来还能赚点钱,卖上一会儿价钱就卖不起来了,到后面连本钱都卖不够。
讨价还价,说得人口干舌燥,五斤二两,顾客要求算两斤,五块二角钱,人家又只给五块。
那些老头老太付了钱提上水果临走的时候还要再拖一个走。童小玉不敢闹,怕得罪了顾客,生意更不好做。
卖到最后的水果又小又难看,有的还坏了,亏本都卖不出去,自己吃也吃不赢,只有倒掉了。
一车卖下来,一算帐,车子的费用、油钱、水果的本钱除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