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感让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瑞斯就坐在玻璃的另一面,胳膊搭在椅背上,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真一走到玻璃前,将一旁的椅子拽过来,看向他。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欢迎来到我的王国。”阿瑞斯微微仰起头,眼神里有几分戏谑。
“这就是你的王国?”
“虽然空间不大,这确实是我的王国。不用举枪,不用寻找目标,也不用假扮另一个人。”阿瑞斯的笑容不是惬意,而是平静。
“能告诉我,你要求见我是为了什么?”真一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因为阿瑞斯的表情而放缓。
对方现在就似一个孩子,苍白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脆弱的错觉。
“呵呵,”他歪过脑袋,嘴上的笑意似真似假,“当然是因为我想你了。”
“我开枪击中了你,你想我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真一也用平静的心情望向对方。
“真一,你知不知道无论是谁,他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次‘在劫难逃’。”阿瑞斯的手臂伸长,手指触上玻璃,缓缓勾勒着另一边真一的脸部轮廓,眼睛里有几分专心致志的味道,“你不该在悉尼的大街上一直追逐我,不该从火车的车厢之间击中我,不该和我一起赛马,不该在菲尔国际展览中心认出我。”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罪大恶极。”
“你什么错都没犯过,错的人是我,因为一直是我在渴望你的追逐。”
“你杀了伊娃的父亲。”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犯的错,我会为了你修正它。”
真一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那么你会指认卢森吗?”
阿瑞斯垂首一笑,高深莫测。
“回去吧,真一。”阿瑞斯用一种哄小孩的声音说,挥了挥手掌便将椅子转了过去,似乎不愿再说什么了。
真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另一间房里的莫妮卡跟了出来,“真是对不起小早川,看起来阿瑞斯又把我们给耍了,他根本没考虑过招供。”
“会妥协就不是阿瑞斯了,”真一无所谓地笑了笑,“来之前我就做好被他耍的准备了。”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午饭,餐桌对面的伊娃若有所思地盯着真一,让他全身j-i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伊娃知道自己早上是去见阿瑞斯了?
“孕妇,你能不能好好吃你的饭啊,你盯着我看又不能补充营养!”
“诶,说不定——”伊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经常看看你,宝宝生下来也会比较像你啊。宝宝要是像你,说不定西园寺先生会愿意做他的教父。”
真一呆了呆,不由得微微放松了。
自从被伊娃点破自己和昭信的关系,这个女人已经嘲笑自己很多遍了,“我拜托你好好吃饭吧,还有,昭信他不信基督也不信天主。”
“他信你就好啦。”伊娃呵呵一乐,端着意大利面坐到电视机前,正好是午间新闻,先是国内外大事的报道,忽然之间c-h-a播一则紧急新闻。
某大厦被怀疑有恐怖分子施放炭疽孢子,整座大楼都被紧急封锁,甚至连整条街的人都被疏散了。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伊娃咬着勺子摇了摇头。
真一看见那栋楼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囚禁阿瑞斯的地方不就是那里吗?
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真一知道,那个家伙已经跑了。
所谓的炭疽孢子,应该是毒药女王美狄亚为阿瑞斯施放的“烟雾弹”吧。
真一看着一脸关注中的伊娃,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阿瑞斯恐怕已经逃跑了的事实。
同一时刻,阿曼达看着刚回到公寓的昭信,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西装和领带。
“你两天都没有回公寓,医院里也找不到你,连电话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方便接电话。”昭信走过她,“我现在要去公司了,要我送你先回家吗?”
阿曼达垂首一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多事的女人,但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的心里面其实有别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为你的‘摆设’了?”
“阿曼达。”昭信回过神来,沉默地看着她。
“算了,送我回去吧。”阿曼达优雅地起身,“你没事已经很好了,我的要求要是再多,就会变成‘奢求’了。”
拎着包,阿曼达跟在昭信身后,来到车库。
昭信和阿曼达坐进车子里,发动的瞬间,只感觉全身一震颤栗,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两个人在同一时刻失去了知觉。
半个小时之后,正在大使馆里处理文件的谦和忽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喂,请问是绪方谦和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谁?”谦和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西园寺昭信在我们的手上,你只剩下最多八个小时了。”
谦和心中一颤,但是语气依旧平缓,“你的意思是,你绑架了西园寺昭信?”
“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们为他的车子安装了电极,只要一发动引擎就会自动放电。不过你放心,电不死的。”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