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你是因为三儿……才不愿意回去的么?”
我慢慢地停下了动作,一瞬间,心里不知是喜是悲。三儿,似乎是永远梗在我心里的一根刺。
两个月前家乡刚遭灾的时候,我回去过,很讽刺的是,柳三才刚为他的儿子办过百日酒。
是的,儿子。
我听娘说起过,那孩子农历8月底生的——何其讽刺,正月里结的婚,哪来的8月产子——只能说明,在三儿还在城里的时候,他们就好上了。
王嘉禾,你还真是彻头彻尾输得一场j-i,ng光!
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傻的人么?!
整个东水村因为天灾满目疮痍的时候,惟有村长家一派喜庆热闹了,当然热闹呀,他们王家有后了,这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姓王的,谁有心思管别家人的死活?
我娘在背后议论着,这柳家也是三代单传,柳三也舍得把自己的种改姓王?!我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面不以为然地道:“你个女人知道个啥?他们王家给柳家的恩惠还不够呀?且不说给他们家新起了一溜的大瓦房,三儿俩姐姐也安排进镇里工作,三儿自己,也是村里什么好事都占头一份儿!依我看,柳三这上门女婿当的值!他们还年轻,再生个几个,总有个姓柳的吧?你替人瞎c,ao什么心?”
我y-in沉着脸,一言不发,摔下饭碗就出了门。柳三这个曾经我一直萦绕在心里的名字,此刻也仿佛成了一条毒蛇,缠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顺着田陇随意地走,直到那个当年我和他第一次在上面翻滚的草剁——呵,也许,早不是这一堆草了,原来人之在世,连物是人非,都不过是个痴想。
草剁动了一下,我心里也随之一动,那个从中钻出的背影——慢慢地转过身来,在我面前站定。
我和他呆了。z
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近况,却真地从没想过见面,谁知道,竟在这样一个当口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