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食指的指节,然后手掌往下一翻。
苌笛用口型回答他,‘喝不醉。’
刘季摇了摇头不再劝她。
苌笛讪讪放下酒杯不再饮,抬目向园门看去。
只见徐娇娇一身桃红色绣花裙,外罩轻纱飘逸,张扬的脸庞画上了娇美的妆,衣香四溢。徐娇娇在众人的赞叹下被丫鬟们拥簇着踏着莲步走向主座。
她娇羞的喊了声“爹爹,娘亲”,便羞怯的在徐夫人给她留下的空位坐下。
徐娇娇虽然人坐在上方,眼神却飘啊飘的似乎粘在右列的最后面。
苌笛暗笑。
所有人都对徐小姐出人意料的出场而惊艳,独独刘季低头饮酒,或是和身旁的清瘦男子说着什么,可以说完全无视了徐娇娇这个礼宴主角。
自诩清高的高门小姐们看向徐娇娇的目光暗带嘲讽,转头看向礼宴中一人独成一世界的刘季时,眼神又化作柔柔的春水,美目含羞、我见犹怜。
可惜刘季这个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一向无情,半个眼神都懒得给小姐们,难得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能坚持不懈的前仆后继。
子婴眨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眼睁睁看着一排翠衣丫鬟上前撤走了桌上的果盘,而后端上一盘盘的珍馐玉食。
清蒸鲈鱼,荷叶粉蒸肉,白灼肘子,三味腰果,什锦芝麻汤……
子婴很大方的原谅了丫鬟们端走了青提子,撸起袖子提筷大快朵颐。
川先生一口气梗在嗓子眼,苌笛笑着给他倒上一杯果酒,道:“川先生是否刚才噎着了?喝点果酒吧,香甜甘醇,不醉人。”
川先生又立刻板回脸,收起自己的外泄表情。
“川先生是想关心你,只是不善于表达。”苌笛摸了摸子婴的头,“他对你不仅是古板严苛,而且也风趣幽默。”
川先生是从子婴出生起就看着他长大的,是真心实意把子婴当做亲人对待的。
川先生突然开口说道:“吕殊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来还好,我就担心她现在这个时候才来。”苌笛蹙眉,清秀的柳眉皱在一起,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川先生不悦道:“别愁眉苦脸的,多笑笑。”
其实苌笛笑起来特别好看,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苌笛闻言垂眸不语。
上方的徐县令咳咳两声,徐夫人扶他站起身来,他张嘴说道:“今日是小女的寿辰……”
“快看,那是谁家的小姐!”
不知是谁大呼一声,所以目视主座的眼睛全部转向园门,徐县令要说出的礼词生生卡在喉咙里,其脸色可与猪肝媲美。
央鱼被吕殊牵着手款步而来,长长的黑发如瀑,身穿华丽的丹锦绣裙,裙摆处盛开的灼灼桃花一直从她的玲珑腰肢蔓延到她的饱满的胸前,衬托着她洁白如玉的脖颈,和比桃花儿还娇美的小脸。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
吕殊面目端重,缓缓勾唇,她的目的达到了。
徐娇娇好歹也是她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可爱的小师妹。徐娇娇今日的十五岁生辰礼宴上,她怎么着也得送上一份大礼!
宾客里有个常衣男子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央鱼。他身后的中年人笑道:“羽儿,这姑娘不错,比徐家千金好了不知多少倍!”
男子也跟着笑了声,收回打量的目光。
央鱼面对这些狂热的视线无措尴尬,红着脸侧头低声问道:“吕殊姐姐,我们不玩了好吗?”
吕殊捂着嘴笑道:“央鱼从小就守信诚实,说好了同我玩扮富家小姐的游戏,可不得现在就打退堂鼓。”
“可是……”央鱼急了,苌笛的冰寒目光让她这一刻明白了这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玩火呀。
“哎呀,可是什么?”吕殊强拉着央鱼退缩的说走向长案礼宴处,那里有数十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俩。
徐夫人狠狠的拽紧了手中的丝帕,恨恨的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个小蹄子!”
徐县令闻声瞪了她一眼,“收好你的嘴!拿出你一县夫人该有的气度。”
徐夫人忍下怒气,转头对徐娇娇说道:“娇娇你放心,刘季既然来赴宴,就势必让他挂着徐家姑爷的出去!”
徐娇娇“嗯”了声,乖乖的听从娘亲的安排。
吕殊还是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裙,不过款式比昨天那身更复杂,花样更精致。
她安静的时候真的就像一株兰花,不是赵初那种安逸淡然,而是像一株真正生长在空谷里的幽兰。
就连散发出来的淡香,都是冷的。
她牵着央鱼走到长案前,隔着数十丈双双对主座上的三人盈盈一礼,她才不会对徐娇娇行礼呢。
“晚辈和妹妹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时间误了时辰,请县令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吕殊说罢,又深深的拱手弯下腰。
身体呈九十度垂直,标准的高香三拜的姿势。
徐县令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踌躇,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和为难小辈的姿态。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徐县令摆摆手作不在意状,说道:“无妨无妨,快些落座吧。”
男子们的视线死死的粘在了央鱼身上,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我坐哪儿呀。”央鱼小声问吕殊。
吕殊转身的刹那,和刘季探向她的目光交集片刻,她向川先生调笑道:“劳烦您老人家移一移。”
吕殊伸手做请状,态度恭敬谦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