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那样?”我皱皱眉头,盯着乡书记的脸:“扶贫款是专款专用,怎么能挪用呢?你们这个村长也太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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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县长,”书记有点为难地看着我,“我们这里也是实在太穷,那个包工头也是有些背景的,上面几次打电话来,要我尽快还清拖欠的工程款。”
“所以,这次挪用是得到你们同意的是吗?”
我目光灼灼盯着他。
书记低下头,低声嚅嗫着:“县长,这笔钱还没有拔下来,有人电话就追过来了,说是……”
我就想,那个“有人”很可能就是汪鑫吧,汪鑫真是大小通吃,连这样小的工程都要插手。
“好了,既然已经这样,那你们就做好解释工作就是。那些村民知道这笔款子用在什么地方去了吗?”
“我们说了,他们起先不相信,后来相信了,也不依不饶,要我们再去要一笔款,弥补他们。他们村子其他人都理解,就这几个刁民。”
“也不能这样说,你想想,本来属于你的钱,突然被别人拿走,换了谁,也会不高兴的,也会发发牢骚的。我们做领导的,也要换位思考,对不对?”
“县长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去吃饭。”
书记说着,抬脚就要走。
“去哪吃饭?乡里没食堂?”
“有,但没有准备,而且也没有什么菜。附近有个饭店,我们去那吃,不远,口味也还不错。”
“我看不必了,还是食堂里随便弄一些,煮几碗面条就行。”
“那怎么行,领导那么远跑过来,一路辛苦了。”
我朝乡长办公室那边望一眼,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去,乡长也没有脱身,还在与他们周旋。
“你看看,那些村民还在那里,我们却在饭店大吃大喝,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样做?”
我担心菜还没有出齐,那些愤怒的村民他们就会一窝蜂跑过来“分享”。
本来我对饮食方便也比较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
书记还坚持要带我们去饭店,我摆摆手,很坚决地对他说:“就这样,你交代食堂,每人下一碗面条,就这样。”
书记只好叫来一个干部。
“老钟,你把炊事员老刘叫来,给领导们下几碗面条。”
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赶来。这个男人理着平头,背有些驼,这个人应该就是乡里的炊事员老刘了。
“刘师傅,这些是县里来的干部,你去下几碗面条,再炒几个菜。”
书记这样吩咐老刘。
“不需要炒菜,面条就行,而且,”我笑着看看老刘,“刘师傅能不能稍稍快一些,我们肚子饿了。”
“好,好。”
刘师傅一连说了两个‘好’,赶忙下厨房去了。
老刘走后,我问书记:“这个刘师傅是本地人吧?”
书记点点头:“是本地人。”
“在古村乡刘姓也是大姓对吗?”
“是的,最多还是姓雷的,刘姓是第二大姓,然后是姓潘的姓朱的。其他杂姓也有,但很少,一两户。”
闲谈中,我才知道,这个书记也姓刘,就是本乡人,乡长姓古,是省交通厅挂点锻炼的干部,搞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的。
别嘲笑我林谷官僚,这个古村乡我是第一次来,对乡里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
“刘书记,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调研计划生育工作。我们敞开来讲啊,古村乡的计划生育工作是比较落后的,是拖了全县后腿的。”
我们聊了一会天,我就直截了当开诚布公谈起工作。
“县长,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书记这样检讨自己。
我不想过多批评他,这样一个经济交通各方面都落后的乡镇,能在这里站住脚就算不错了。
“刘书记,你认为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一个字,‘穷’。不是有句话吗,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乡里是汉族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少数民族按政策可以生二胎,其他人又不服气,你可以生,我为什么不可以?有攀比生理,也是一个原因。所以这里至少也是二胎。”
“刘书记,你是几胎?”
我突然这样问他。
刘书记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回答道:“我…第一胎是个女儿。”
“那么你也是生了二胎,是吗?”
“县长,我第一胎那个女儿生理上有些缺陷,县医院和县里计生委是出了证明的。张主任可以证明。”
刘书记说完,看着计生委张副主任。
“确实是这样。”
计生委副主任站出来给他证实。
“刘书记,我不是说你生二胎不符合政策,违反计划生育,我是说干部的领头羊效应也是计划生育工作落后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难道不是吗?据我所知,乡里还有一些干部也是生了二胎的,村长村支书生两胎多胎的现象就更不是一例两例,是不是这样?”
刘书记低头不语,沉默就是认可。
这时,炊事员刘师傅解了他的围。
“刘书记,面条好了,请领导们吃饭了。”
烤石蛙没盐没味难下咽,我只尝了一点,这时早已是腹中空空。一碗面条,两只鸡蛋,简单的食物我们吃的不亦乐乎。
事实证明,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