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走?”
“傍晚吧。”
“要不下午带你去斯图加特的国家美术馆看看,离这里挺近的。”
越辰随手套了一件针织薄毛衣,一回头就看见顾泽言手忙脚乱挡阳光,一脸神经衰弱的死样,倒像是几个小时前两人在床上的角色颠倒了过来似的。
“你特么这一年是纵欲过度?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越辰恨铁不成钢地去掀被子,他手劲不小,顾泽言让着他,再加上身上没半件衣服,被挠得直没脾气,越辰蹬鼻子上脸,一个轻敌,就被反压在身下。
“亲,冰箱,面包过气?”意大利人啃着半块面包,口齿不清地推开房门。
面包在他看到房间内景象的时候,从嘴里掉了下来。
“k——”直男思维的意大利好室友第一反应是有变态硬闯,赶紧冲上来解救向来正直青葱的系花。
“对不住他有点智障。”越辰眼疾手快地扯过被子把顾泽言遮了个劈头盖脸,挡在两人中间,把室友往外推。
“他就是你那个不知道说什么就会喊我爱你的奇葩室友?”
“oi!”意大利人磕磕碰碰被推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朝里面张望,盯着顾泽言裹着被子冒出来的一颗脑袋,一脸我懂了的表情:“……i love you!”
“国内这种建筑还是很少见的,像这玻璃幕墙是歪的,外立面也很粗糙,还有绿色竟然是主色,是让我们头顶绿色吗?”顾泽言参观了一圈,煞有其事地点评道。
“半世纪前的作品,自然有它的审美道理,你不要看这里挺小的,大佬的收藏倒挺全,保罗克利的作品都有。”
博物馆工作日下午人很少,偶有游客的走动,也是比落地窗外树木沙沙晃动更轻的安静,一个半大的小男孩蹬蹬几步,啪地撞上了越辰的膝盖。
“sorry!”紧随其后的年轻德国男子赶紧拉住小孩的手,越辰往边上让了让,眼睛瞥见对方后面还有一个男人,手里也牵着一个矮墩墩的男孩。
一模一样的金发碧眼,双胞胎小孩。
对方同样歉意地向自己笑了笑,朝前走去。顾泽言盯着那四个身影若有所思:“他们在这里是合法的吗?”
“德国前段时间刚通过同x_ing婚姻合法,严格来说,以前就允许同x_ing共同生活了,也就是‘lebenner’,不过只能各自抚养小孩而已,这次合法化以后,同x_ing情侣也可以和异x_ing夫妻一样一起抚养小孩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顾泽言摸了摸下巴,下一秒眉毛苦恼地拧了起来:“不过毕竟我的基因放在这,万一长得太帅会不会很让我们cao心?”
“说的也是,”越辰认真附和道:“世上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你这样的祸害了,所以还是养个和我血浓于水的儿子吧。”
“真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机场了!”越辰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掐断他的痴心妄想。
顾泽言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一条微信就弹了出来,是越辰在机场偷拍他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青年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机票张开手臂正在过安检,虽然看不清脸,但隔着几米,个子高高的,特别有气场。
随即是又一条信息——“想来想去,以后还是养一个这样的儿子吧,特有面子。”
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扬起来,他又看到了一张图片。
单反的极度高清像素下,镜头里两个人的侧脸无比清晰,那是他刚到机场时,亲吻困得迷迷糊糊的越辰的样子。
“和风颂解约,签约华世。这个,我当没发生过。”
桌上放着的,是好几张他和越辰在机场的高清照片,华世集团大楼的第三十六层,顾泽言记事起就只来过几次,几乎每次,他都是气急败坏地进来,然后更加气急败坏地出去。
“我身边的每个人,你都要伤害吗?”顾泽言定定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过了良久,他垂下头,紧握的双拳又松开,“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等我现在的几部戏拍完以后。”
九月,又是一个开学季。
当然对熊平而言,这回他不用再大包小包返校,然后过着苦哈哈的穷学生日子了。
他开始工作赚钱了,大学前几年他是靠系花的光环庇佑险险地混过来的,最后一年,在没有系花的日子里,靠着自己的觉悟和勤奋,以及在还算比较熟的罗雨指点下,也把专业成绩提到了中上水平,找到了一份比较满意的工作,而宅男林凯凯顶着个建筑学专业,去了游戏公司当策划,越辰则是留在了德国,还没有回来的打算,一众兄弟,各别东西。
娱乐圈在第一狗仔被立案封号后,明星亲自下场撕逼倒是成了新风向,然而无论多少过气老人还是刚进圈新人怎么刷热度自黑自爆,新生代年轻演员中,顾泽言和何卓郁的名字,是当之无愧的风向标,将其他同龄男演员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正印证了许梓奕的那句“天赋加勤奋,必成大器。”
何卓郁主演的喜剧题材《东东呛》上映,讲述了一个宅男失恋去云南路上遇见各种奇葩事的爆笑之旅,何卓郁饰演的赵冬冬彻底颠覆形象,将一个倒霉苦逼最后逆袭成功追到女神的底层小人物演的活灵活现,票房口碑一路走高,短短几天就打破了影史记录。相较于《东东呛》剑指国内影片票房第一的野心,《炼狱》则是一部相对小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