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韶仝珺赶紧打断了他,他可是还记得如今他们几个被皇祖父安排了低调行事,不得暴露身份的!
但韶亓萱喊得有点大声,周围还是有几个府兵听清楚了。
叫韶亓箫、韶仝珺等人意外的的是,他们听完了这话后并未诚惶诚恐或狐疑,反而有人嘲笑道:“哪儿来的人这么异想天开!你要是齐王殿下,那我便是玉皇大帝了!”
韶亓萱憋红了脸,正摩拳擦掌地要上去理论,就听另一府兵挥刀对着他们冷笑道:“要耍花招也不编个好些的故事!如今各大折冲府都传遍了,正在昌州的齐王殿下一行人遇刺了,璟郡王和皇长孙当场身亡,齐王倒是还活着,可也重伤卧床,传说现在都奄奄一息了。你哪里来的狗胆,竟敢冒充皇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一愣,连韶亓萱都忘了生气,直愣愣地怒道:“你丫的孙子!老子的儿子活得好好的呢!你怎敢诅咒老子没了……唔……”
韶仝珺一把捂住嘴上没把门的韶亓萱,将他往后拖了两三步,一边悄悄在他耳边道:“父王,那应该是皇祖父安排的。咱们别坏了他的好事。”
韶亓萱脑海中浮现出承元帝那张冷脸,顿时浑身一抖,总算不闹腾了。
韶亓箫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暗中对陶卓、康平等人使了使眼色。
陶卓和康平暗暗靠拢。
韶亓箫背着手给韶亓萱几个打手势叫他们随时做好跑的准备,他面上却平静而大义凛然地对其中一个队正模样的府兵说道:“这位差爷,我们确实是外地来的。但此次完全是无辜受累。反倒鄙人方才在人群中听到了百姓的一些说法。似乎与该县县衙少给了他们粮食和药材有关。差爷不妨问一问这些聚集在此处的百姓。”
队正还算有些见识的,知道贪污在大周律例中是重罪,但相比起来,煽动流民造反也一样是重罪,他也不信韶亓箫的一面之词,便喝道:“废话少说!既然你说自己没做亏心事,那何惧跟我们走一趟?要你们真是无辜,只待我们隆西城折冲府查明真相,自会放你们离开!”
韶亓箫暗骂一声。他们的真实身份眼下决不能曝光,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合适的假身份,哪里能跟着这些折冲府的府兵走?
即便最后查明西池县的“暴|乱”跟他们几人没关系,也架不住他们来历不明又掩盖身份动机不纯啊!只怕到时候真会将他们投进大牢里蹲十天半个月呢。
那到时候真是要贻笑大方了!况且,按这些府兵方才所说,“韶亓箫”已经被刺身亡,那他得赶着去八弟那儿送信回京,好安阿禾的心啊。
想罢,他勾了勾唇,嘴上状似无所谓地说“好”,却浑身紧绷,待那队正上来拿人时,他突然暴起将人当胸踢了出去!
“跑——!”
韶亓箫飞身上马,一马当先飞驰离去,身后冷静下来的韶亓萱和韶仝珺等人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抬脚踢人便也毫不犹豫地上马疾驰离开。
府兵没有马匹,又一时没有防备,再加上周围还有混乱的百姓,竟叫他们轻而易举地逃离了。
九人九骑出了西池县的城门,又一直奔袭了半个时辰,看后头没追兵了方才停下。
*
韶亓箫一行人躲避着隆西城折冲府府兵的追击时,远在襄京城的璟郡王府迎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客人。
做戏做全套。璟郡王府中的灵堂已经摆了好几日了。
前三日,赵敏禾每日出现在灵堂中,拜谢前来吊唁的人。她知道韶亓箫其实没死,叫她哭她是哭不出来,再加上也确实担忧他的安危,赵敏禾面对着谁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外人眼中,倒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但第四日起,赵敏禾再也无法忍受某些分明不怀好意却要对她露出一脸怜悯的表情来的人,就像韶亓箫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似的,于是,她干脆称病闭门不再见客。
索性,重要的亲友和朝臣都在前三日来过了,她在这个时候称病,也并不影响承元帝的计划,甚至看起来更逼真了。
傅云便是在这个时候上门的。
事实上,这是她第四次上门来了。因赵敏禾称病的关系,前三次都是由下人打发了。但傅云不像其他人被拒之后客气一番便没有再来过,她这么接二连三地上门拜见,下人们也不好再做主,只好禀告给赵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