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张三拿出巾子盖在石墩子上,悠悠然落座,石墩子凉,他像没感觉似的,翘着二郎腿,好以整暇等着,脑子里想着先对沈芸诺动手还是先邱艳,想到旖旎处,嘴角不住的上翘。
连着几下,门皆只是晃动,几人动作愈发迟疑,沈聪把门打造得如此牢固,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今天他们冲进这院子,怕是真的活不了了,邱贵站在边上,想趁机开溜,挪了挪脚步,撒腿就跑,跑了不到两步就被人抓住扔开,身子撞在门上,疼得他睚眦欲裂。
“想逃跑,今日你带着我们来,收不到钱,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事情闹开,他们是别想从这事儿中摘清出去了,沈聪不会放过他们,这时候,能推卸些责任是责任,只希望,沈聪能稍微手下留情,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邱贵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张嘴求饶,其中一人上前将他踢开,余光瞥着拐角站着个人,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待看清来人后,身子不自主的后退。
张三正做着美梦,不想被人踩了一脚,碎骂道,“做什么呢,没长眼是不是?门呢,还不赶紧给我把门撞开。”
“张……张哥……聪哥……他们回来了。”男子战战兢兢的伸手指着拐角,也不知沈聪在那儿站多久了,男子手足无措,往后退了退。
张三不信,顺着手指的相方向望过去,沈聪双手环胸,半眯着眼,促狭的望着他们,头顶雪花飞舞,沈聪头上肩头却未沾上半朵雪花,怕是来了好一会儿了,张三碎口痰,挺了挺胸脯,故作闲适的站起身,斜眼道,“你回来得正好,还钱吧。”
沈聪哼了声,未答话,张三来气,他眼中,沈聪永远高高在上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底,他最是厌恶这种神色,语气不由得急了起来,“沈聪,场子里的规矩,你该明白,不要叫我难做,还钱。”
沈聪仍旧没应声,直起身子,掸了掸手臂上的灰尘,闲庭信步走了过来,目光漫不经心的一一扫过他们,张三只觉得头皮发麻,剩下几人缓缓低下头,后退几步,让开了位子。
沈聪冷笑声,行至门口,抬手拍了拍门,“阿诺,开门,是我回来了。”他声音大,张三微微皱了皱眉,咬着牙,没吭声。
屋里,沈芸诺正和邱艳想法子把墙上的泥挖下来,听着声,沈芸诺激动起来,“嫂子,你听,是哥哥回来了。”邱艳相信沈芸诺,哪怕沈聪声音很小,沈芸诺也听得出沈聪的声音,是多年来的经验。
邱艳走出去,细听,真是沈聪的声音,“阿诺,你回屋坐着,我去开门。”
张三左右望了两眼,好似在确认沈聪手里有没有人,为了今天,谋划多日,他带的人不少,其中一批人还在路上,双拳难敌四手,擒住沈聪,任他再厉害,不也得乖乖就范,门开了,张三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喊出动手儿子,飞来一只腿,将他踢飞出去。
“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滚。”沈聪语调平平,其余几人看得明白,他动作丝毫没留情面,回过神,才想着扶张三,张三倒在雪地里,狼狈不堪,手捂着腰,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给我抓住沈聪,今天,我就让顺意赌场的人瞧瞧,沈聪如何在我跟前低声下气求饶的……”
几人只觉得张三是疯了,他们哪有能力抓住沈聪,况且,沈聪手底下的人个个不怕死,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他们惹不起,更重要的是,凭着几人的身手,哪是沈聪的对手,当年,顺心赌场怎么被沈聪一锅端的事儿他们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沈聪不到十五岁,更别说现在了。
“张哥,咱来要债的,聪哥知道规矩,咱好好和他说。”话没说完,头上遭了一击,男子低下头,不敢再说。
邱贵也瞧出来了,他们怕沈聪,抬手喊住沈聪,快速的往里边爬,“妹夫,妹夫,我是艳儿二堂哥,我们见过的,上回你还来我家问我娘要债,你记得不,我是邱贵,邱贵啊……”
沈聪站在原地,邱贵以为他想起来了,喜不自胜,抱着沈聪大腿,仰头,正欲攀些交情,肚子一通,被沈聪踢开了。
“认识,你娘为了不还钱在地上打滚,多少年了,我还是头回见着,给我滚。”
邱艳不着痕迹的瞅了眼沈聪,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邱艳一颗心也提了起来,诺诺道,“进屋吧,阿诺在屋里等着呢。”
沈聪垂眸,眼底的波涛汹涌叫邱艳身子战栗,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迟疑道,“用不用关门?”
“随你。”说完这句,沈聪阔步进了屋,张三在外边气得嘴唇发紫,“沈聪,别给脸不要脸,欠债还钱,你也是场子里混的……”这几年,沈聪在赌场的名声愈发显赫,无人能及,即使他们用手段威逼利诱,铺子的掌柜仍不肯投靠他们,甚至,他们管辖的铺子有光明正大投靠沈聪的,为此,卫洪发了一通火,沈聪年轻气盛,做事不留退路,想吞掉顺风,门都没有。
邱艳踟蹰,谁知,沈聪掉头走了出去,邱艳想拦住他,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先回了屋子。
张三刚站好,看沈聪走了过来,身子一绷,支支吾吾道,“你想做什么?”
沈聪勾了勾唇,手轻轻卡在张三脖子处,“信不信,我现在拧断你脖子,卫洪不仅不敢替你报仇,明天还要亲自登门向我道歉,欠债还钱,赌场的规矩,你和我聊这个?”语气充满了轻蔑,张三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肯向沈聪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