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硝对牵红线没兴趣,倒是觉得徐部长可能真的只是单纯欣赏遇冬。但他刚才在病房里注意到,徐部长看遇冬的目光相当复杂。
难道看走眼了?想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封硝起初是有点想叫段凉查查人家的底,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想让遇冬感觉不自在,也不想再让她不高兴。
说话间,已到了易清铃的病房门口。封硝此刻没穿白大褂,并且已是下班时间。这时候来到病房,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查房。
他推门而入,仍是牵着遇冬的手。
房间里只有易长城和易清铃兄妹,吴志云已没了踪影。这使得遇冬悬着的心放下来。
易长城本来对封硝的敌意就不算太浓,加之遇冬的一番话,又见吴志云都灰灰地走了,便也偃旗息鼓,不再添乱。
要是外甥女真的甩手不管,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张储蓄卡,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这说明,吴志云不会再闹转院的事儿,也已经按照遇冬的意思“绕道走”。
遇冬目光有些黯然,心里掠过一丝微微的痛。但很快,她就平复了情绪,兴高采烈的样子,“妈,我一会儿和封硝约会去。”
她举了举他们牵着的手,红着脸吐吐舌头。
易清铃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眼前一对璧人,相视而笑,会心会意。这绝不是做戏给她看。
曾经冰冷的男人,眉间竟是悠悠笑意。原来他笑起来,可以这么温暖。
易清铃张了张嘴,一个“好”字的嘴型。只要女儿过得好,她就放心了。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
人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她这件小棉袄尤其好。她拼了命都想看见女儿结婚生子,看见女儿幸福。
封硝职业病犯了,但十分得人好感,“多喝水,多补充体力。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到……我们结婚。”
哦……还没结婚。易清铃眼睛亮了亮。
封硝点点头。作为一个曾经失语的人,他十分了解易清铃在想什么,“对,我们希望你能亲自参加婚礼,所以把婚期押后了。我们,很好。”
我们,很好。
这简直像颗灵丹妙药,比任何治疗都管用。易清铃沙沙一个“好”字,冲出喉咙。
两年!一个“好”字!遇冬欢天喜地,眼泪汪汪,“妈,封硝说得没错,我们在等你。你什么时候好全,我什么时候结婚。”
封硝云淡风轻瞥一眼,“遇小冬,你是想让我这辈子不能跟你结婚吗?”
“……”遇小冬磨牙,“我这不是表决心么?”
“表决心也要客观。你妈妈只要能坐起来,咱们就结婚。她可以坐轮椅,咱们推着就行,对不对?”
遇冬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妈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坐轮椅了?”
医生总是太现实太客观,一点都不让人家好好憧憬未来,“没错。”
遇冬的眼睛渐渐暗了。
易清铃还是很高兴,“好。”坐轮椅看女儿结婚,也很幸福啊。
封硝揉了揉遇冬额前的头发,“坐轮椅有什么不好?咱们就是她的腿。她眼睛要是看不见,咱们就帮她看世界。”
遇冬的眼睛渐渐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