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被揪痛了,吉木斯泰退一步,坐得端端正正吐着舌头。它张嘴吐舌头的时候,嘴角微弯,像在笑。
遇冬很想走近那个美好的画面,却不敢,灰灰进厨房看刘姐忙碌。
刘姐由衷地说,“太太好福气啊,先生这种男人很难得哩。”
“怎么难得了?”遇冬拿个苹果站在边上啃,笑笑,“刘姐你来了才难得,平时我们忙得鸡飞狗跳,都没时间吃顿像样的饭。”
刘姐得了表扬,喜笑颜开,“先生太太都是好说话的人,我跟着你们,心里也舒坦。要说先生啊,真是不错的男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有钱就变坏。我从没见过这么不爱钱的……只有先生才提得起放得下。换任何一个人有这么多钱,也不会因为跟老爷子作对故意败掉吧?”
“刘姐知道得挺多啊。”遇冬啃着苹果咯嘣脆,倚在冰箱门上。
“我离开你们家,就没找过事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老看报纸和新闻,上面写得五花八门。”刘姐边切菜边笑,“还有啊,你看吉木斯泰那么喜欢先生,就知道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哪。狗是最通灵性的……”
遇冬听得好笑,这是什么逻辑?哪怕是坏蛋,也有忠诚的狗追随。但她得承认,不是每个男人对着那么多钱也不动心。
只有封硝,真正是拿得起放得下,对钱没概念,还有脸盲症……啊哈哈,赚到了。
她忽然玩兴大起,跟刘姐唧唧咕咕几句后,“记住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刘姐不解。
“嘿嘿,反正你把他叫出门就行。”遇冬悄悄溜回屋换了身没穿过的衣服。又趁封硝不注意,一猫身溜出了门。
此时是一月,正冷得人打哆嗦。遇冬出门的时候没穿外套,鼻子又特别容易红。
她现在就是顶着个红鼻头,可笑地在外面晃来晃去。
梧桐馆其实是个小型别墅小区,里面的联排独栋很多。
他们门前的小花园外,来来往往许多人。遇冬便站在花园外,望着自家那扇紧闭的门。
大门忽然开了,封硝皱着眉头四处张望。刘姐说有快递来了,哪儿有?
快递没找到,却看见穿得单薄的遇冬混在几个人中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扬了声儿,“遇小冬,你去哪儿?这么冷,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
遇冬像个孩子般跑过去,笑眯眯的,“咦,风声声先森,你真的对我不脸盲咧。”
“……”封硝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无语得很。
她已经飞奔而至,抱着他的腰撒欢,“嘻嘻,你认得出我!哎,脸盲症是假的吧?是故意说给那个小蝶听的,是不是?”
封硝一把拎她进屋,用手搓着她红红的小脸,以及红红的鼻头,“你很闲?闲就去带孩子。”
“根本没有脸盲症是不是嘛?哈哈……我很好奇……”她开心得打转,“我混在好几个人里,你都把我认出来了……”
吉木斯泰瞧着这两个人这么可乐,也抛了沙发上的孩子,摇头晃脑来看热闹。
遇冬抬头,吓一跳,立时没了笑容,花容失色,“那个那个,我没笑你,我笑你爸……”却又忍不住乐,“哈哈,真的,我笑你爸……风声声,采访一下,你未婚就有俩孩子是啥感受?”
吉木斯泰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汪汪两声震天吼,又把遇冬给吓得躲封硝身后了。但她看见大狗忽然用了歪头杀,左一偏,右一偏,耳朵竖着,样子萌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怔住,好想伸手去揪人家的耳朵。
封硝那时候想的是,人生最美好的日子,莫过于女人在笑,孩子在闹,狗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