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真的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号码,那串号码他早已乱熟于心。心在紧张,在悸动,想着电话接通后,他应该说些什么。
你好吗?在墨尔本过得怎么样?
或者,好久不见,心情好一些没有?
抑或是,不要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他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想说的,不想说的,所有的话统统被憋回了肚子里。就这样吧!打通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伤感与烦恼罢了。
第二日刚好是周末,大清早的,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细碎闪亮,一地斑驳的光影。高勇俊约他出去打台球,聂晟扬想了想,顺便叫上了林然。三个男人各自驾着豪车,一字排开停在台球厅门口,吸引了一众姑娘的眼球。
小小的台球蕴涵着人生的哲理。聂晟扬也喜欢玩台球,打台球,简单的说就是一个角度和力度的问题,其实人生也就是这样的一种碰撞的过程。一开始的开球很重要,一个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因为是周末,台球厅人很多,三人走进事先预定好的包厢后,高勇俊就开始对林然横挑鼻子竖挑眼。在他看来,这人纯属多余。好好的两个人打台球,多出一个昔日情敌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高勇俊说:“林先生,不用在家陪女朋友吗?”
聂晟扬发话,“阿俊,林然是我弟弟,你不用太见外。”
林然镇定自若地对高勇俊颔首,“交朋友同样重要。”
“这样说来我还挺荣幸,林大老板,请开球。”
聂晟扬说:“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拐角处被人撞到,对方大大咧咧的道歉,然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他只瞧见了那人的侧脸,年轻的女孩子,精致的眉眼,琥珀色的眼睛,和远在墨尔本的她,居然有八分相似。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她,看到她进了一个包厢,听到里面传出女孩子兴奋的欢呼声。然后,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兀自推开虚掩的包厢门走进去。两个女孩拿着球杆惊讶地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爱慕。
聂晟扬回到包厢时,明显感觉到紧张的气氛萦绕四周,高勇俊与林然均是一脸严肃,仿佛在参加某类神圣的比赛。他们太过投入,太过认真,以至于直到一场球打完,才发现聂晟扬身旁站了一个女孩子。
高勇俊惊得下巴都快掉出来,正要喊出“林香”这两个字,那个女孩子开口了,“你们好,我叫球球,是一名台球爱好者,很高兴认识你们。”
高勇俊放下心里的疑虑,十分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哎呀,美女一来,这间屋里都蓬荜生辉了,要不要切磋切磋?”
那名叫球球的女孩一点都不扭捏,“好呀,不过我是女孩子,还请壮士手下留情,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那名叫球球的女孩潇洒的拿起球杆,专注地对准球,只轻轻一撞球就乖乖的进了洞。高勇俊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女中豪杰,在下膜拜了。”
趁着他们打球之际,林然将聂晟扬叫到一边,神色复杂地问道:“哥,她不是林香。”
“我知道,别想多了,偶遇而已。”聂晟扬拍拍他的肩膀。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怎么,急着想有个嫂子?”
“哥,你跟林香是不可能的。”
聂晟扬似乎有些生气,嘴角往下弯了弯,“我有说过我们可能吗?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对,不错,你是我弟弟,但这不代表我们熟到可以聊感情。记住,如今的你,是在帮你妈妈赎罪,好好替我管理好公司,好好作为亲人陪在我身边,足矣。”临走之前,他回头说:“我会和谢依琳结婚。”那样坚定,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看见林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有怔忡和恍惚,却毫无悲凄。
聂晟扬是有未婚妻的,这一点整个香浓的人都知道,可他现在却公然和一个名叫球球的女孩出双入对。不少人在心中感叹,事业有成的男人啊,大抵都无法免俗,喜欢左拥右抱,逢场作戏。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洛海终于下雪了,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飘着,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雪一开始下得很小,但很快又下大了,转眼间,雪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窗外雪花漫天飞舞,窗内暧昧持续升级。
偌大的办公室内,聂晟扬抱着身形娇小的女孩,心想,即使林香是毒品,他好像也终于慢慢戒掉了。或许现今便是一个契机,让自己彻底走出那个永无终结的死循环。全天下不是只剩下一个女人,腿上坐着的这个不是也好好的。
女孩主动而迅速的吻住了聂晟扬的唇,双手更是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便回应起来,感受到温润柔嫩的异物在自己口中探索,感受到少女身上自然的体香,全身上下的温度突然间升高……
辗转深入的吻,两人呼吸渐渐急促。她的腰被紧扣住按在他胸口,铁铸的一般的手臂,她分毫挣脱不了。或者,是无暇去挣脱,也无心去挣脱。男人的吻慢慢往下移,落在她的颈项和锁骨上,舔吻啮咬,粗暴的在她身上留下点点痕迹。
这时,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激情,聂晟扬看清眼前的女孩,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就算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