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良久才嗫嚅地说出一句话来: “爸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吗?”
何峻峰看着她惨白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安景,你听爸爸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爸爸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如今你嫁给潘建明是唯一可以救何家的办法。”他痛苦地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双眼,“爸爸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何安景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尖锐,“爸爸,那个什么潘建明的年龄比你都还要大呢,做我的爸爸都绰绰有余了。你现在让我去嫁给一个可以做我爸爸的人,而且这个年龄比你还要的大的人还管你叫岳父,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的吗?”姑且不论她心里深爱着程高阳,一个年龄足以当自己爸爸的人,你让她怎么去接受?
无论换成谁也无法坦然接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景,爸爸又何尝狠心要把你嫁给他呢,但是他是唯一可以救我们何氏集团的人了,如果连他这个机会都失去,那么何氏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说到底,在你的眼里还是你的事业比女儿更加重要,为了你的前途利益,你唯一的女儿也是可以牺牲舍弃的。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荣华富贵更重要!”
“你!”
何安景的话如同一根又长又细的针,一针见血说中要害,让何竣峰竟然无言以对。他高高抡起的巴掌终究还是没有打下来,僵住在半空中。
她惊愕地看着他高高停在半空的手,“你打呀,你打呀,就算今天你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嫁给姓潘那个老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刻,她泪如泉奔,不得不认清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仗着家人的百般宠爱,可以肆意胡闹、无法无天的公主了。
她的童话公主世界轰然倒塌。
“安景,别胡闹,你是何氏的子孙,你有责任与义务去维护它的荣耀。如果没有了它的光环,那你将什么都不是。”
她用手抹干眼角的泪水,冷笑的说:“害怕什么都不是的不是我而是你爸爸你。你害怕没了富贵荣华、风光无限的日子,所以你甘愿卖女求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这房间里响起,何竣峰恼羞成怒,被她撕破脸皮,他整个人如同赤着身子接受着火辣辣的打量和审判。
他情绪十分激动,几乎吼了出来,“我承认我是自私,但是你爷爷他都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昏迷不醒,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让他如何受得起失去何氏集团的打击?何氏集团是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如果没有了它,你爷爷活着比死还痛苦,这无疑是要了他老人家的命呀!”
这亲情牌打得多好啊!
何安景情绪有些失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他的巴掌会真的落下来。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先前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停止了,脸上只剩下火辣辣的痛感。
何峻峰也有些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未想过自己手真的会打下去,只是她的话实在太尖锐了,一下子就把他的心刺得生疼。也许是过于用力,掌心还有些痛感,不敢直视她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只好把头拧向了别处。
两人沉默对峙了良久,最终还是何安景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她深知他的脾气,如果要与他硬碰硬肯定是讨不了好的,只好拼命的让自己变得更理智一点,声音也软了下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嫁给姓潘那个老头子同样是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爸爸,难道你就忍心要断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看着她声泪俱下,何竣峰都有几分不忍,声音也没有刚才的强硬,更多的是劝导,“安景,其实他无非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盛享荣华富贵,过上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在他看来,生活没有了物质为前提,所有的浪漫和幸福都是扯淡。
“可我不需要什么衣食无忧,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如果要她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爸爸的老男人,她情愿不要这些人人艳羡的荣华富贵。
何竣峰立马吹胡子瞪眼的,呵斥她说:“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有情饮水饱啊?你今天之所以能大言不惭地说你不需要,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感受过失去的滋味,你永远都没有体会过为三斗米而折腰的颠簸流离、艰苦和无奈。等你哪天被生活折腾得不像样子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后悔两个字。”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真到了那一天,她会把肠子都悔青今天的决择。
何竣峰冷冷打断她的话,“安景,今天我们别无选择。”
言下之意,无论她再不愿意,她还是要嫁给潘建。
“爸爸,你一定要逼我嫁给姓潘那个老头?”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安景,爸爸刚说了,我们别无选择。”
何安景失望透顶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音乐劲爆的酒吧里,到处飘荡着酒水和香烟的味道,本来想着借酒消愁,奈何酒吧里的嘈杂吵闹让人更加心烦,不多时已经喝了好几杯酒。此时的何安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她从来都有吸引别人眼球的本事,就算静静的独自坐在那里喝着闷酒,也足够让人频频侧目注视,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搭讪,有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