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顾好你自己吧!”雷敬春见这少年一面与自己交手,还有闲暇功夫关心别人,觉得心头一怒。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哥哥是受了什么刺激,自打听完那个白衣琴师和爹爹的对话,就双膝一软,瘫到地上,任他怎么拉扯也不动。他也没有办法,眼看着对面蓝衫少年的银鞭已经砸到头上,只得把雷重秋护在身后,驭起奔雷掌与之对抗。
他与星若拆了几十个回合,觉得自己本是上风,可这少年身形步伐都甚是诡异,长鞭舞的尖啸连连,虽伤不了自己,自己也擒不住他。星若可是一心想赶紧收拾了这小子。他们早一步入宝洞,发现这是一个琴冢,藏了历代名琴一十六张。绫影依着松弦弄上的诗句,自一连珠黑琴的琴背取出了冥羲心经,眼下只要收拾了雷震这帮人,便能早点离开这冻天冻地的鬼地方。
星若踏上腾焰步,捏着冷月诀,长鞭飞卷,看准雷敬春错步间隙,巨蟒吞日,一口咬在他左肩上。雷敬春肩头剧痛,心下大怒,飞身而起,一掌把星若击退。他跳回哥哥身边,晃着雷重秋,怒道:“哥!你发什么呆!快起来!!”
说话功夫,银鞭又至。星若见地上那人一副呆傻模样,讥笑道:“这万钧少主,其胆如鼠,还真是名不虚传。”
雷敬春顷刻间气红了双眼,他把哥哥护在身后,一手挡开鞭子,一手直击星若面门。星若赶忙后跃躲开,鞭子一横,卸去雷敬春一半掌力,接着飞步连踏,长鞭急舞回旋,鞭头红缨正中雷敬春后心。雷敬春踉跄几步,矮身冲到星若身前,右掌击出。星若收回长鞭,折在手中,双手持鞭,奋力一挡。他毕竟没有雷敬春底子扎实,叫他这一记奔雷掌,震得虎口生疼。
星若赶忙撤步,不敢再让他近身,长鞭探出,飞天漫地,把雷敬春挡在几步开外。雷敬春叫他这一柄柔鞭,搅得眼花缭乱,心中燥意顿升。他气灌双掌,看着银鞭落下瞬间,一把抓住鞭子,猛然飞速前突。星若暗道不好,侧身跃起,避他锋芒。雷敬春提起鞭子,把星若拉到身前,出掌击他心腹。星若曲臂抵挡,还是结实吃了一掌,闷哼一声,口中泛起一股腥甜。
魏熙三根银针掷出,见曹展宣轻巧躲过,只好再出三针。可眼前诚情一卷,便将毒针扫落在地,正束手无策之际,忽然听得蓝星若一声闷喝。他看曹展宣手上一顿,知道时机到了,白刃一闪,直刺而出。曹展宣回过神来,举剑抵挡,还是慢了半拍,肋下中了一刀。
魏熙一击得手,横刀又砍,却发现眼前这人负伤之后,神色愈发y-in翳。曹展宣面沉如水,双剑交错,转出数道烈风。魏熙在天虹门的教武场上,见他使过这招灵鹊答礼,心里隐隐有数,他连退数步,然后踏着身后的黑石屏风飞身而起,想以岩壁之坚实,躲过剑风。却不料剑风之后,便见诚情出手,直向自己刺来。
魏熙身子一转,横刀挡开诚情剑,忽然感到身后有人。他猛然回头发现曹展宣不知何时绕到了自己背后,接着便听噗呲一声,虚怀长剑穿胸而过,顷刻间血流如注。曹展宣好似还怕不能一击毙命,他抽出虚怀,接过诚情,转到魏熙面前又是一剑,直把这人扎个对穿。
魏熙带着身上两个血窟窿,双膝一软,顺着石墙,逐渐滑落,跪到地上。他身上血流不止,双眼还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满脸皆是莫名。他扯扯嘴角,问道:“你就…这般恨我…?非要我死…?”
曹展宣收回双剑,俯下身去,附到他耳边,低声道:“魏老弟…展宣对你所忠何人,所谋何事,皆不感兴趣…你就是一把火将天虹门烧了,我也懒得搭理…”
魏熙倒了两口气,嘶哑道:“那…为什么…”
展宣眯起眸子,眼中寒光闪动,他冷冷道:“只是你却不该,将你那如意算盘,打到我们小堂主身上…这岁末隆冬,你把他一人骗到深山老林之中,饱受寒风摧残…冻的不省人事…险些丢了x_i,ng命…”
他扯过魏熙的衣襟,在他耳边低声道:“九天斓星,流光溢彩…也是你能动的…?魏熙啊魏熙…枉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却还是不懂我啊…”说完,他松开手站起身子,看魏熙带着一抹苦笑,直直的,卧倒在血泊里。曹展宣腕子一甩,抖落双剑上斑斑血迹,足尖点地,向着雷敬春,斩风而去。
雷震一人斗着南山双剑,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他遥见魏熙让人杀了,心里似是有些生急。慕怀风使定山诀,卢清晓驭两仪剑,两人一左一右夹攻雷震,可始终吃不到什么甜头。忽然,耳畔传来玉箫脆响,墨黎谷主的沉海镇魂曲在这琴冢之中回荡开来。
箫声一响,雷震忽然觉得胸中气血翻涌,脑袋里也有些晕眩,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一方天地,似是随这鬼魅曲音,变了模样。他猛一抬头,隐约看到昏暗的烛光下,一人发指眦裂的怒视着自己。屋外狂风大作,好像暴雨将至。他脚边躺了一妇人。那人哭哭啼啼,呜呜咽咽,嘴边尽是血迹,应是命不久矣。呼啸的风声,残枝的折断声,妇人的啜泣声,接连不断向雷震袭来。雷震心烦意乱,他想弯腰扶起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