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红言罢这才瞧见了跪倒在地上形状狼狈的姚锦玉,她面露狐疑,不觉停了口。那边郭氏却已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她转了转心思便知这是郭氏要害姚锦瑟,反倒叫人家给算计了,这事儿她早先竟是一无所觉,她一直觉着郭氏对她这个儿媳是信任有加的,没承想遇事竟是将她给瞒的死死的,小郭氏心里便不是很舒服。
姚锦玉出了这等事,于姚锦红的名声也有影响,小郭氏对老太太便又多了一份抱怨。她上前扶了郭氏,却道:“要我说这大侄女便是被宠出来的,大嫂在时便事事顺着她,大嫂不在府,母亲也怜惜着她,这才惯出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子。”
郭氏闻言瞪了小郭氏一眼,小郭氏便讪讪地道:“媳妇又没说错……”
姚礼赫见此,实没了留下来的心情,竟是一甩袖子走了。姚文科和文青等人本是男子,出了这等事也不好久留,便也都向郭氏告了退。郭氏令婆子送姚锦玉回去,便也由着丫鬟扶上了暖轿。
姚锦玉听闻姚礼赫要将她关起来,还要将此事禀了族老,登时便惊呆了。后来见锦瑟从内宅方向和姚锦红一起过来,她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今见郭氏也要走,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这若真被关起来只怕再难见到父亲和祖母,母亲如今不在府中,便没人能为她做主,能真心地关爱她,她岂不是要等着被族人处罚?这等事若家人都不护着她,族人是定要将她沉塘的啊!
姚锦玉想着,浑身发凉,忙冲上去跪倒在轿前,双手死死趴着轿门哭喊道:“祖母不能不管我啊,孙女今日都是给祖母办事这才遭人算计的,祖母……”
她话未说完,郭氏已气的浑身发抖。她本便是对姚锦玉有几分愧疚这才阻拦了姚礼赫,如今见姚锦玉还想当众见她也抖出来,登时她那一份愧疚也没了,只剩下气恨,怒声道:“还不将大姑娘拖下去!”
婆子们上前架起了姚锦玉,郭氏的轿子已缓缓去了。姚锦玉眼见连郭氏也不顾不管她了,登时身子一软。
她双眸空洞地任由婆子们拖着,待瞧见站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的锦瑟,她才似猛然又活了过来般,发疯般地挣扎着,一下子甩开拉扯着她的婆子们向锦瑟扑来,尖声道:“姚锦瑟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定是你在害我!你好生恶毒,害了母亲竟还不放过我!如今我这般你高兴了?!我杀了你!”
那两个婆子本没想到姚锦玉会突然发狂,待反应过来她已冲到了几步开外,瞬间就到了锦瑟面前,纵使白芷几个忙上前护着了锦瑟,锦瑟头上带着的帷帽也已被姚锦玉给扯了下来。
锦瑟清丽的容颜露了出来,姚锦玉只觉锦瑟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映出她狼狈的模样来,沉冷地带着讥诮和可怜,不屑和悲悯。
那芙蓉面,秋水眸,既清丽又柔媚,容色惊人,那一身的白梅清傲之气,不彰而自显。不笑不语,便那般站着就浑身透出一股温婉和恬静,高雅和从容来,一双剪水眸盈盈晶灿,妙目一转,摄人心魄。
这便是姚锦瑟,她最讨厌,最记恨的姚锦瑟!
瞧着这样的锦瑟,不知为何,愤恨疯狂的姚锦玉反倒一下子便没了力气,她瞪大的双眼泪水滚滚淌落,竟然连自己都辨不明其中滋味。
锦瑟见她这般便只垂了眸子,扶着白芷的手转了身,和姚锦红相携着去了。这厢一番热闹散场,姚锦玉和那谢少川倒似被人遗弃了一般皆留到了最后,那谢少川眼见众人都走了,这才瞧向被婆子拖着的姚锦玉。见她一身狼狈,头发散乱着,脸上更是挂满了泪水,失魂落魄的,到底是新得的佳人,他心下怜惜,从怀中出两锭银子来,走过去一人一锭地塞给了那两个婆子,道:“大姑娘就劳两位嬷嬷多照顾了!”
姚锦玉闻言神情木木地瞧向谢少川,眸中登时便散发出了恨意,咬唇道:“不用你假好心!”
谢少川将才见到姚锦玉的疯狂举止,又对比了锦瑟的从容静雅,只觉一个似明月佳人,清丽非凡,一个却如街头泼妇,丑陋无比。加之他刚刚已得到了姚锦玉,大局已定,姚锦玉不可能再跑出他的手掌心,故而这会子见姚锦玉如此哪里还有耐?
闻言他迷了眯眼,眸子中便尽是冷意,沉声道:“你已是我的人了,最好识趣儿点。你要想好,如今你不进谢府便只能一死,别不识抬举!”
言罢他却也甩手去了,姚锦玉见此心一绞,便又无声地淌起泪来。
而郭氏回到福禄院揉着头便被扶着躺在了床上,雅冰见她面色苍白,神情灰白,便劝着道:“老太太快莫多想了,张嬷嬷带人前往依弦院还未回来呢,四姑娘便是再聪明定也不能两边都躲过了,也想不到老太太您本就是两手准备,双管齐下,一会子张嬷嬷定有好消息送过来。老太太先歇一歇,大姑娘自己做下了糊涂事,已是不孝,老太太莫要再因大姑娘伤了自己身子。”
郭氏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希望依弦院的事儿莫再生出意外来了……”
此刻的依弦院中早已火光冲天,却是福禄院的张嬷嬷带着一众婆子丫鬟冲了过去,说是老太太院中遭了贼,追赶之下瞧见那贼进了依弦院,非要进院搜寻。
王嬷嬷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