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岱远满足地长叹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一把捞过她的一只小手。
蓁蓁柔软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然,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冲他笑笑,明亮的眼里,一抹奇异的光流转。
她欲支起身子,胡岱远有些疑惑,声道:“蓁蓁,做什么去?”
谭蓁蓁一努嘴,唇边还沾着一丝晶亮银丝,看得他喉咙一紧。
“呐,岱远哥哥,你听,是下雨了呢,我要去把那窗关起来,免得呐,待会儿受了寒……”
她状似无意,朝自己身上早已凌乱的衣衫上瞟了几眼。
卷一含苞005
西子湖畔楼外楼。
骤雨初歇。
三千里莺歌燕舞,三千里流水小桥,三千里万花红遍。
三千弱水,吾却只取一瓢饮。
他抚着下颌轻念。
一声长啸,年轻男子一袭白衣出尘,足下一点,已然从岸边径直飞到湖中央。
男人面容英挺,虽是一双笑眼弯弯,但一打眼便知武功不凡,特别是周身在散发着浓浓书卷气的温柔气息之外,更有一种自相矛盾的狠毒辣。
眉一挑,他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那丝熟悉的甜腥味道,看来自家那小家伙儿进展得颇为顺利呐。
不再犹豫,他极目远眺,远处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一想到要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他眼里光乍现。
抿了抿唇,他提了一口真气,身影晃动。
掀起鸳鸯戏水的绣帘儿,男子轻皱眉,大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是一闪即逝,几步走向内室。
果不出所料,遍地都是残肢,几个濒死的人兀自在地上翻滚呻吟,痛苦的神色叫人不敢逼视。
可男子只是抬了抬脚,免得那鞋上沾了血。
这鞋可是他专程在杭州城里一家百年老店里专门订购的,沾了血,不仅霉气,更是难看。
真是个有着洁癖的男人呢,时时刻刻都绝不能忍受不完美的事物。
“朵朵,还没玩够么?”
他掀了掀眼皮,有些不悦,声音虽不大,但因为内力深厚,出口便是掷地有声。
许久没有人应答,男子居然出奇的好脾气,面容不改,声音里反而加了一丝无奈和疼爱。
“朵朵,我可是好想你呢,快出来,别叫我亲自找你出来,到时就不好玩啦。”
话语虽亲切,但是仔细听,却是透着威胁。
眼里一沉,他的怒气已然隐隐上窜,如果可以,他更想抓住她,好好地在床上“惩罚”她一番。
这回果真起了效果,男子口中的“朵朵”忽然从某个角落里闪身而出,快得惊人。
男子笑弯了眉眼,手一动,将她抱住,细细地打量着,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额头,状似生气道:“贪玩,该打!”
说完,大手下移,覆*的,重重地握了一下。
朵朵眼睛一眯,咬着唇,痛得轻哼了一声,可听在男子耳中,不异于世上最动听的音乐,当即凑到她耳畔轻问:“可叫他碰了你?”
虽是疑问,可他眼里那抹肃杀,看得人不禁一愣。
原来,这个朵朵不是别人,便是先前的“谭蓁蓁”!
然,真正的谭蓁蓁,现在应该还在京城某客栈里,睡得正香,怕是急坏了相府上下。
“回香川少爷,朵澜不敢,那个自然是没有的。”
朵朵垂下眼睑,万分乖巧的样子,和此前的妖媚可人儿大不相同。
汲香川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再没说话,但显然,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他盯着她眼下那淡淡的青色晕圈儿,想是多日没有睡好的结果,心里一疼,吻了吻她的脸颊,亲昵道:“跟我回去,大哥二哥都想你了。”
朵澜点头,由着他去亲,像个牵线木偶,眼里的生气一点一点褪去。
想我么?是想我的身体还是想我的功力?
她想不明白,于是也就不去想。
给她整了整衣服,拥着朵朵瘦削的肩,汲香川迈步就要往外走。
轻微的响动在身后响起,那么轻,估计一百个人里,几乎会有九十九个人听不见。
但是,汲香川就是那唯一一个。
他暗自运气,右手飞快地一把推开怀中的朵澜。
朵澜被他大力推出,一个踉跄,几步退到角落里,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原来,还是救不了别人呢……
卷一含苞006
胡岱远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男女。
“蓁蓁,你……”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刻钟前还在自己怀中缱绻的娇人儿,居然转身就成了武功高强的女魔头。
她几乎是在弹指间就杀了自己带来江南的全部手下,还一掌击中自己的前大。
然而不足一刻钟前,她还用自己的舌,给他带来无上快意!
朵朵别过脸去,不说话,也不看他。
对不起,她心里小声地道歉。
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我没有办法。
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才能活下去,而我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叫某些人活不下去。
汲香川早在胡岱远起身的一瞬,就转过了身子,弹了弹修长的手指。
“胡当家的,抱歉,有人要取你的命。”
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说,有人要请你吃饭,那么云淡风轻。
在胡岱远脸色猛地一青时,一直微微含笑的汲香川已经动手了!
他没有任何武器,只一只手,右手尚且放在身后不动。
然而这一行为显然激怒了胡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