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也许不知道,只有在看着他的时候,幽飏的眼神中才不是那种灰蒙蒙的死寂,只有在流星的跳跃飞奔间,幽飏的唇边会有一丝欣慰的抽动,只有在流星软声低语喊着师傅的时候,他的眉宇间会有悠长的情思在阖上的面容间展现。
“在幽飏心中,你是维系着他和你母亲之间唯一的线,透过你,他能看到你母亲的影子,只有你平安,他才能告诉自己,没有辜负爱人唯一的嘱托,你忍心把他的牵念亲手扯断吗?”
我不知道,在幽飏的心中是不是存在过其他的幻想,当爱人不在,面对着爱人的孩子,一天天的养大,这种依托会不会让他把流星当做自己的孩子?
如果没有幽飏,流星活不到现在。
如果没有流星,幽飏根本不会独活。
两个人,彼此羁绊,彼此依托,却又都不想成为对方的负累。
我心疼流星,亦心疼幽飚。
“漂亮姐姐。”流星扬着他的脸,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轻笑着刮上他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已经成了我对他最习惯的亲昵动作了。“是求我照顾你师傅还是求我教你武功?”
他抱上我的手臂,少年的由于弥漫上脸额,偏偏不死心的闪着期望的光,“我能不能都要?”
这一刻,我只想抹去他眉间那缕轻愁,可我也同样知道,承诺不能乱给,给了就要负责到底。
“武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会的,我教你轻功吧,至少能保证你在危险中还有逃生的能力,我想你师傅应该不会反对。”我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林间茂密的树后,那缓步而来却又突然停住的青色飘逸。
幽飏懂得如何付出,却不懂得如何让少年纯洁的心不受伤。
“真的?”流星爽朗的一声高呼,仿佛雏鸟即将展翅高飞前的稚嫩,带着飞扬的雄心壮志,雀跃着。
我点点头,“真的,但是你回去要向师傅道歉,你这么跑了他很伤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咬着唇,用力的点点头,“但是师傅每一次伤,我就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他,恨自己不能站在他身边为他分担,漂亮姐姐,你替我照顾师傅好不好?保护他,不再让他受伤好不好?”
好,还是不好?
无法回答,因为无论我怎么回答,都不是幽飏要的。
我偷哏看了看,树丛后,青色的袍角在飘动,幽飏的武功应该是能清楚的听到我们的对话。
“走吧,不然你师傅急坏了。”我索性略过这个话题,牵起了他的手,“先回去再说。”
“不!”倔强的人反拖着我的手,就是不肯站起身,双眼霍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你点我的|岤我下次还跑。”
现在的他,似乎又是单纯的孩子气了,不满足他的要求,就死赖活赖着要,不答应就气鼓鼓的。
我的祖宗啊,这让我怎么答应?
我真的没有再多爷的想法了,更何况是那种心如万年寒冰,敲不烂打不碎捂不暖融不化的超强大冰块。
流星楸着我的手,整个身体往后倒着,似乎是要与我进行一场长时间的拔河比赛,我摇摇头,哄孩子一般,“我只能答应你,在山上的日子,你的师傅如果需要我照顾我会尽力,以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自然会全心保护你,保护你师傅,这样可以了吗?”
“那我要和姐姐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就会照顾师傅一辈子?”
一句话噎的我言语不能。
我忘记了,他出奇的神奇感知力,睛准的捕捉力。
咽了咽口水,我努力的想要把话说圆,“理论上说是的,但是情感上嘛,你师傅有可能会嫁人,你也要嫁人,所以这个可能基本上不存在。”
他甜甜的笑了,粉红的樱唇一张,“那简单啊,师傅嫁给漂亮姐姐,我也嫁给漂亮姐姐,不就一辈子在一起了?”
如果有活人因为太过惊讶而忘记呼吸把自己憋死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的话,到底是少年的不谙世事胡言乱语,还是……看着他如花般的笑容,我举手成拳,挡在唇边轻咳着,似乎是为了遮掩这尴尬。
“那个,流星,嫁人是要有爱的,没爱怎么能乱嫁。”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只知道我必须打消这个小孩脑子里古怪的思想。
“我知道!”他扬起下巴,尖尖的小下巴蹭了蹭我的手掌,“漂亮姐姐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直念着,想着,愿意把一切美好都给她,无论世事浮云都不能淡化那个身影,对不对?”
我木然的点点头,这似乎是我当年拒绝他让我娶幽飏的话。
“快两年了,我一直都记着漂亮姐姐,想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想你和我说话时候的样子,想你陪在我身边,一路上我看过那么多女人,都没有人能象姐姐一样让那个我一直记着,所以那应该是爱了。”
什么是执着的纠缠,什么是无力反抗的无邪,我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了。
扒拉着最后一点希望,我苟延残喘的吐着没有力量的字眼,“就算你喜欢我,你师傅也不啊。”
“谁说的,师傅他……”他的声音忽然拔高,脸涨的通红,似乎要说什么。
“流星。”温柔的嗓音中,树丛后的人也终于无法继续按捺,适时的插了声音进来,阿弥陀佛,终于解救了我。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