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没劲,都什么日子了,还要做手术。”
“你才没劲呢。”梅湘南举手佯作打人状。
“好好好,有劲,有劲。”刘薇连连讨饶,“上午在医院做手术,晚上给你做手术。”
“你”梅湘南被刘该给气得一下子找不到话说,过了一会儿,才朝刘薇做了个怪样,“流氓。”
忽地两人感到外面那喜庆的气氛被什么冻结了。
梅湘南看看刘薇。
刘薇走上前,去拉关着的房门。
刘薇拉门的同时,两警察正好敲门。刘薇看到是警察,掉转过身去,看着梅湘南。梅湘南呢,看见两警察站在自己的闺房前,也觉得莫名其妙。警察的身后面是梅湘南母亲和一批前来道喜的亲朋好友们惊慌的目光。
“你就是梅湘南梅老师吧”还是警察的问话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你们是分局嘉睦的同事吧”梅湘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嘉睦对嘉睦的同事,我们是分局的。”一位警察机敏地回答说,“我姓秦叫秦京,这位是我的同事,叫卢敏。请问你是嘉睦的”
“我是嘉睦的嫂子。”梅湘南刚才那点疑惑消失了,掩饰不住的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嘉睦的嫂子那也就是我们的嫂子了。”秦京拉着那位叫卢敏的警察,对梅湘南说,“嫂子,祝你新婚愉快。”
两警察恭恭敬敬地朝梅湘南鞠了一躬。
“谢谢。”梅湘南回了礼。
“嫂子,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秦京走上一步,对梅湘南低声地说了一句。
梅湘南点点头,请两位警察走进闺房,示意刘薇回避一下。
刘薇走出去之后,梅湘南关着房门,微笑着对母亲说,“没事。”
秦京点了支香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梅湘南说,“不介意抽支烟吧。”
梅湘南拿了个烟缸递过去,看着两位警察,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秦京和卢敏对视了一下,秦京干咳了几声,目光在闺房里四处张望了一下,落在梅湘南看不到的地方,间,“高兵认识你”
“高兵”梅湘南像是手上抓了个毒蝎似的,惊恐地抽搐着身子。
秦京转过身来,又朝卢敏看看,顿了顿,说,“高兵从新疆逃跑了。”
梅湘南跌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知所措地相互捏着,一声不吭。
“监狱的警察在高兵的床上,找到一本日记,上面上面写着一些仇恨你的话,当然迟早高兵会被逮住的目前,下落不明。”这次是卢敏坐在椅子上,对神情恐慌的梅湘南说着。看得出来,卢敏竭力想找些能宽慰梅湘南的话来说,可惜从梅湘南的表情变化上来看,卢敏的想法是徒劳的。
“他可能会潜回厦门,也有可能从此亡命天涯。”秦京把手里还剩的一大截香烟,掐灭在烟缸里。“若是回到厦门,他可能会报复与他案件有关的所有人,法官、警察、老师,当然、当然还有你。”
“你们为什么会让他逃跑为什么不抓住他”梅湘南盲目地呢哺着。
“我们会努力的。”卢敏说完这句话时,才觉得自己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到了你家门口,才知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秦京背对着梅湘南,“本来我们可以改天再对你说这件事的,可我们职责所在,还望嫂子原谅。”
卢敏跟着秦京的身后,走到房门前,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名片递给梅湘南,“嫂子,我们告辞了,若是有什么情况,希望你立即和我们联系。”
梅湘南木讷地站起身来,她没有伸手去接卢敏递过来的名片。
卢敏顿了顿,就把名片放在桌子上。
秦京和卢敏出去了。
当刘该进来时,只见梅湘南孤独地站在闺房的中央,恫然若失。
“小南”
“高兵,高兵”梅湘南看见刘薇走进来时,像是对刘薇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她想说出更多的话来,仿佛所有的字都被这两个字扼杀了,梅湘南只能反复不停地说着“高兵”。
“小南。”刘薇拥抱住了梅湘南,低声问,“高兵怎么了”
“他要来找我,要来找我。”梅湘南紧紧地拥抱住刘薇,仿佛她的双臂一松开,刘藏就会消失,她又会独自孤立无援。
“他从监狱逃跑了”
“嗯。”梅湘南再次惊恐地点了点头。
刘薇松开梅湘南肥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他找不到你的。”
“不,他肯定会找到我的,肯定会找到我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断地给我写恐吓信,像魔鬼一样地缠着我,他会找到我的,会找到我的。”
“你跟警察说了吗”
“不,我不想说,我不想再让自己曾经被伤害的一幕搞得尽人皆知,满城风雨,我只想安静地生活。”
“安嘉和知道吗”
“不,我没有权利让他也受到伤害,我不是故意向他隐瞒什么,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难道我错了吗”
梅湘南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刘薇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仰头重重地做了次深呼吸,看着梅湘南说,“小南,你听我说,今天说什么都要高兴,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全都忘了。为了你母亲,为了你爱的安嘉和,要高兴,要高兴,好吗”
梅湘南渐渐地镇定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可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滚了下来。
安嘉和举着双手走出手术室,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