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看见的,还有我没有看见的呢”
安嘉和慢慢地朝梅湘南走过来,阴沉着脸。灯光下,梅湘南能看得见安嘉和脸部的肌肉抽搐。安嘉和每次要动手打人前,脸部的肌肉都会不自然地抽搐。
梅湘南往后退着,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挡着脸,嘴里说着,“嘉和,你这样会毁了咱们的”
梅湘南无路可退,身子紧紧地挨在墙壁上。
“你说,你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过谁”安嘉和逼视着梅湘南。
“嘉和,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有人在威胁我,而在保护你;这个人对家里事情很了解,你说,他是谁在哪里你说”
“嘉和,你说的话我一点不明白。”
“不明白”
安嘉和终于颤抖着朝梅湘南举起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梅湘南母亲在房间里咳嗽,接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安嘉和猛地醒悟过来,宛若在这之前,他不知道这家里还有第三者存在,老鼠逃脱猫似的,一步便蹿回沙发里坐下。
“小南,你回来了”梅湘南的母亲用手挡着客厅里强烈的灯光,问了声,就去卫生间了。
此时梅湘南家的对面楼上,叶斗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机,画面上呈现的是安嘉和放在窗台上的那只望远镜。
叶斗情绪不安地从床l站起来,在家里来回走着,像被困于笼中的野兽。
叶斗走过去把对着梅湘南家的摄像机镜头移过来,对着自己,电视画面上那只望远镜消失了,是叶斗忧郁而矛盾的脸部特写镜头。
x月x日。
夜。
晴。
我真的不知道该是去阻止安嘉和殴打梅湘南呢还是该为了我工作的继续而作壁上观如果我去阻止,从今之后,我就再也拍不到以前拍摄到的镜头了,那就意味着我这个片子半途而废,凤凰卫视的杜先生也就不会买我的片子,我的贫穷将会从此蔓延,把我包裹在一个自己都说不清是否能获得解脱的日子深渊;如果不去阻止,亥,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怜了,尤其是她还瞒着自己的母亲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拍摄工作遇到强大的阻力,因为伟大的导演,那颗善良的心,陷入了事业与良知的夹缝之中,他痛苦,他仿惶“
叶斗伸过手去,作痛苦状,关闭了摄像机。
第九章
“嘉和,早饭还热着呢。”梅湘南的母亲见安嘉和洗漱完之后,主动地打着招呼。安嘉和却冷着脸,爱理不理地说了句,“我外面吃。”拿着包,带上门,走了。
梅湘南的母亲叹了口气,对已经吃好早饭的梅湘南说,“小南,妈还是回去住了,我看嘉和这几天的心情不好。”
“妈,他是对我有点”
“是啊,可妈在这里,嘉和连想发个脾气都不能。妈还是回去了。”
梅湘南见母亲执意要离开,无奈地点点头,“也好。”
“小南,什么时候你要去看建刚,跟妈说一声,妈也去。”
梅湘南要陪着母亲下楼,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梅湘南走到电梯那儿,把电梯接了停在十一楼,看着母亲进了电梯,朝母亲笑笑,电梯门就关上了。梅湘南回到家中,伏在窗台上,看着母亲从楼梯口走出来,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眼泪又出来了。
一直到母亲的身影走出了她的视线,梅湘南才返过身来。她走进卧室,拿了一本书,坐在电话机旁边,把书翻开,书中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记录着福州“枫叶热线”
的电话号码。
“我是厦门的。”梅湘南对着接通的电话说。
晓凡,“听出来了,我们谈过一次。最近情况有好转吗”
梅湘南,“今天,我有个朋友去福州了,没有说话的人”
梅湘南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安嘉和此时已经愤怒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梅湘南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抬头,看到安嘉和的模样,“啊”
地一声,吓得电话掉在了地上。安嘉和快捷地弯下腰,像抓贼一样地抓住电话听筒,电话里正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喂喂,怎么了”
“嘉和,你听我说”
“你还想让他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怕他的威胁。”安嘉和的脸色铁青,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嘉和,你想干什么”梅湘南恐惧地看着安嘉和举起来的手。
“是你逼我打你的。”安嘉和用足了浑身的力气,扇着梅湘南的耳光。
梅湘南重重地跌了下去,身子撞在桌子上,桌子撞翻了,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散了一地,梅湘南的身子还没有着地,安嘉和抬起脚又是一端。梅湘南蜷缩起身子,安嘉和一把扯住梅湘南的头发,一左一右,又是两个耳光,“说,你说是谁
不说,别怪我打你,你自找的。“安嘉和把梅湘南摔在地上,用穿着皮鞋的脚,胡乱地踢着端着。忽然,安嘉和停了下来,敏捷地拿起望远镜,跑到窗口,向对面张望着。安嘉和看见那个去医院采访过他的记者,正在摄像机旁边换着摄像带,安嘉和狰狞地笑着,把窗帘一拉,丢下望远镜,”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那个混蛋我今天就要打你,除非累得我打不动了“
一真到安嘉和觉得自己打累了,才坐在沙发里休息。
坐了一会儿,安嘉和觉得要回医院了,就对还躺在地上的梅湘南喊道,“医院你也不用去了,我就是医生,起来,让我看看。放心,我才不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