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嫂子,你别下床”
刘丽下床找水喝,差点碰跌了热水瓶。刘保山提饭盒走进,赶紧把她扶上床,给她要水。这才推了一把睡在陪护床上的程万里:“喂,醒醒,吃饭了。”
程万里跳起,迟钝地说:“哟,这么快又吃饭了。”
刘保山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把饭菜、碗筷一样一样摆好,程万里才慢吞吞地接手,准备喂刘丽吃饭。
刘丽在床上叹息道:“唉,保山,天天要你送饭,辛苦你家弟妹了。”程万里根本不会做饭,连他的那份也是刘保山带来的。
“她辛苦什么,她就会指手划脚,全是保姆做的。”刘保山是刑侦队少有的富翁,老婆收入高工作闲,家庭条件也好,平时大伙羡慕得不行。
“还是你家弟妹有本事,摊上电信这种好单位,家务也请保姆做,哪像我呀,去当保姆人家也嫌老。”刘丽提起工作又联想在宾馆门外看招工广告,眼泪也跟着来。
程万里的狮子吼响了:“我说你怎么搞的,老去跟别人攀比”
刘丽哭出声来:“是啊,人比人气死人。”
刘保山安慰道:“嫂子,你别这么说了,我那口子只是命好,托父母的福,其实什么也不会做,她呀,比你差的远了。”
“吃饭,吃饭”程万里端碗用勺子喂刘丽,“啊,你老老实实把伤养好,别再胡思乱想那么多。哦,保山,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刘保山知道他问什么事情,故意装傻。
“我还能问你什么事情买买提开口了吗那些塔里甫开口了吗还有海达尔”程万里叫了起来,一勺饭差点喂进刘丽的鼻子。
这是亚里牺牲后,程万里第一次提起工作上的事。刘保山微笑掩上门,摇头道:“买买提是别指望他开口了,天天给我们背古兰经,后来嘛,那张嘴巴除了吃饭,再也没开过。局长、我、多里昆,轮番审他,拿他没办法。抓到的那些人,不少也是顽固分子,开口的知道的又不多。目前海达尔没有任何音讯。”
“没有音讯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们干吗去了不会想想办法,人家公开宣战了,我们居然连对手在哪也不知道”程万里像是又恢复了他的工作作风。
刘保山叹息道:“多里昆有个安插内线的想法,好是好,挑的人看着也还行,就是那个在沙漠里放走马赛的克里木。可这小子迷上了买买提的女儿,两人准备私奔去口内,估计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
程万里喂刘丽的勺子没送到她口中,碰上了鼻子,刘丽“啊”了一声。
刘保山叫道:“喂,你先好好喂嫂子吃饭,吃完饭再说。”
总算喂完饭,程万里递一张餐纸给刘丽,拿起水杯,准备给她喂水。
刘丽道:“把水给我,我不要你喂,心不在焉的。等下弄我一身湿。”
程万里如释重负,把杯子放进刘丽手中,转头向刘保山:“局长的调动怎么样了,不会在这一段时间走吧”
刘保山道:“难说,厅里成立这个反恐中心,总不能让负责人的位置是空着的,而且现在反恐成了全疆公安的头等大事,我看他过不了几天就要走。”
程万里坐床上:“那也不一定,反恐的重点还是在我们南疆,他去了乌市,工作反而不方便,说不定厅里让他兼职。”
“不是说,李局长要去当副厅长的吗”刘丽停下喝水插话。
刘保山叹息道:“唉,还不是因为调查组,无事生非。副厅长已经有人顶上了,不过,去反恐中心也是个副厅级。”
“局长才不在乎这个,他在南疆本来就是副厅级。”程万里起身走来走去,“唉,比较这个有什么意思我是担心他这个时候走,以后的工作真不好干。”
“是啊,万一再来个跟赵副书记差不多的新局长,哼哼,那我们俩想不辞职都难。”刘保山对赵副书记还是耿耿于怀。
这时,马赛和白晓莎出现在门口。
“咣当”一声响,监舍的门开了,狱警叫道:“活动时间,出来”
监舍里的几个人,一阵欢呼,抢先往门走,只有买买提像无动于衷,背朝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人都走完了,狱警大叫:“买买提,别磨蹭,快点”
买买提还是慢吞吞地把帽子戴上,转过头,表情傲慢地扫了狱警一眼,昂首挺胸,一付不可侵犯的样子,走向大门。
狱警在后面瞪大眼睛望买买提的背影,低声嘟囔:“二球的,以为在这儿疗养呢。”
买买提一般很少出去活动,要是强迫他,那是自找麻烦,他动不动来几天绝食,狱警们早就对他咬牙切齿,但又毫无办法。他能这么主动出门已经不错了。
看守所高墙下一块大空地,数十名身穿囚服的犯人散漫地在四下活动,买买提靠在墙上晒太阳,眼睛在犯人中游走,最后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