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初问:“看什么,我脸上长了麻子吗?”
李风云笑,摇头。其实他想起了唐诗,最初认识唐诗也是她这般清纯美丽,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心里一片碧波荡漾。可是命运把那美好的一切都变得走了样。
他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像梦一样,昨天到今天,一切都那么的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像老天早有安排。
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生里会出现这个叫黄若初的少女,更没有想到接下去会彼此相爱,厮守一辈子。
第二天李风云醒来的时候,黄若初正坐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东西?”
李风云看了看外边,天早已经大亮,于是问什么时候了。
她说已经是下午。
“你怎么不早点喊醒我,现在外面人多,不大好离开。”李风云说着要挣扎起来。
“你的伤还这么重,怎么好离开?没事,你就先住着吧。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吃的东西我让丫环送过来给我,多弄点就行了。”黄若初按住李风云道。
李风云很感激地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你了。”
黄若初笑:“你不是说了吗,以后回报我就行了。”
李风云也苦笑:“你是黄金荣的孙女,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有什么需要我回报的呢?”
“那可说不准,其实我和爷爷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我知道在上海摊他虽然名声大,但却不得善言,但我不会做坏事。”黄若初叹口气说道。
李风云感慨:“真想不到,黄金荣会有这么好个孙女。”
“说真的,我也很痛恨我爷爷的许多所作所为,也劝过他,可是没有办法。他说在上海滩这地方生存,只能做恶人,只能用手段,如果你不做恶人,不用手段,总会有人做。”黄若初说完这些有些伤感。
李风云突然觉得奇怪:“别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身在这样的家庭,接受他们的教育,怎么会与他们不同呢?”
“我是在学校接受的教育,学校教我们要爱国,要先天下之忧而忧。”黄若初说道。
李风云恍然:“难怪,我是听说过很多出自军阀或豪强家里的学生,经常走上街头反对政府这样那样的,面对镇压与死亡,眉头都不皱,信仰很坚定。就前年,在我住的那条街上,我就看到过很多学生和工人闹什么革命,结果青帮三大亨帮政府镇压那些学生和工人,死了好多人。”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受了伤吗?”
这已经是黄若初第二次问起,他问:“这重要吗?”
“可以这么说吧,我当然希望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说人都有好奇心吧。”
第一次没告诉她,是因为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来她是真心地救了自己,所以他也不隐瞒,就告诉了她真实的情况:他是卧龙场一个小帮会的老大,那个帮会叫英雄会,因为以前得罪了杜月笙,所以被他陷害报复,自己现在都还有个兄弟关在巡捕房。
哪知道黄若初听了之后很惊喜:“怎么,你叫李风云,是英雄会的老大?”
李风云觉得很奇怪:“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黄若初摇头说:“我听说过你。”
李风云疑问:“你又不是道上的人,你怎么会听说?”
“一个朋友说的,说这个英雄会跟上海滩的其他帮会不同,有点快刀会的作风——不欺压百姓,不贩卖鸦片,不开妓院赌场,虽然收保护费,但是绝对真正地保护商贩的利益不被侵犯。”黄若初说着一双大眼睛只眨巴。
李风云叹口气:“可是像你爷爷说的,在上海滩这地方生存,是得做恶人,是要有手段的。就因为我们不那样做,被黑道排挤,甚至被警察局打击,似乎我们坏了道上的潜规则。我的兄弟还关在警察局里面,可惜我现在伤成这样,无力去救。”
哪知道黄若初却说:“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
李风云质疑地看着她:“你?”
黄若初点头:“是啊,不相信吗?我有很多朋友,应该帮得上这个忙。”
“既然你连我的命都救了,再感谢的话我也不用说了,他叫关山杰,就拜托你了。”本来他也就这么一说,没抱什么希望,但两天后,黄若初就告诉他,他的兄弟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他问她是怎么帮的,她说也是找的朋友,怎么帮的自己也不清楚。
李风云想,可能她是利用黄金荣的一些关系办的吧。
在黄若初的闺房里住到第三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闷,提出要走。
她问他去哪里。
李风云说也不知道,至少帮里不能回去,只要自己一露面,杜月笙一定会找上自己。
黄若初想了想说:“我有个很可靠的朋友住在江边,有空的房子,我有时候也住那里,你先到那里去住住吧,也好过在这里像老鼠一样地藏着,不方便,确实很闷。”
李风云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也就答应了。当晚等黄府的人都入睡之后,他和她悄悄地离开,到了她的朋友那里,也就是她的同学。那个同学的父母都在香港经商,家里就她和一些佣人住着,确实很方便。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住的日子,他的人生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黄若初喜欢喊李风云陪着她在江边散步,吹风。
每当这个时候,李风云就会想起当年自己与唐诗在一起的情景,彼此说着信誓旦旦的相爱,可一转眼,却是过往云烟。
她问起他,怎么进入的帮派,怎么这么年轻就做了大哥。
想起往事,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