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最近头顶上地头发花白了不少,胡子碴在不知不觉间也多了起来。他的眼神依然犀利的让人有些敬畏,扳起脸来抿着嘴,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希腊的大理石雕刻一样,棱角分明。
但是这却反而给人一种“英雄末路在强撑”的感觉。
那个当初带着“欧洲冠军杯冠军教头”的荣誉和光环强势入主斯坦福桥的男人。目前正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危机中。球队更衣室已经分裂,以他为核心的一群人,与以阿布拉莫维奇为主的一群人将切尔西生生拉成两半。以前的他总是头疼如何对付球场上的对手,现在的他必须头疼怎么在和俱乐部主席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哪怕只是阶段性的。
十一月初地伦敦已经开始频繁飘起朦胧细雨。“雾都”这个绰号是因为工业革命初期伦敦城内林立的工厂烟囱所排放出来的废气而诞生的,现在的伦敦早就没有林立地烟囱和满天的废气,但是在这个时候的伦敦依然是“雾都”——雨雾朦胧。
斯坦福桥球场空荡荡的,不是比赛日,这里除了一些游人和工作人员就没有别人了。
此时。蓝色地看台上却有一个黑点。他是这时候球场内唯一的一个人。
何塞.穆里尼奥一个人坐在斯坦福桥的“马修.哈汀”看台的正中央,这里是斯坦福桥的北看台,如今的主队球迷看台。在他对面的则是著名的南看台,曾经地“席德”看台,铁杆蓝军球迷最钟爱的地方。
葡萄牙人穿着他那件闻名遐迩的“阿玛尼”风衣,在蒙蒙细雨中坐在看台上一动不动。他双手交叉着垫着下巴,仿佛一尊“思想者”雕像。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十分钟了。
一个小时前,他和俱乐部哦的老板阿布拉莫维奇进行了私人会谈。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阿布拉莫维奇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因为最近球队糟糕的战绩。一般来说,当一支球队成绩不好的时候,需要找第一责任人,一定是主教练。不管这位主教练在之前取得过多么辉煌的成绩。荣誉永远只能代表过去——这是职业足球中一条颠覆不破地真理。
很不幸,穆里尼奥现在就亲身体验了一番足球界这条残酷地真理。
阿布拉莫维奇对他带队四年却并没有取得当初承诺的冠军杯冠军,有些不满。就在刚刚结束地冠军杯小组赛第四场比赛中,切尔西在客场始终无法攻破沙尔克零四的球门。阿布拉莫维奇最喜欢的舍普琴科更是在板凳上坐了九十分钟。
会谈中,阿布拉莫维奇问穆里尼奥为什么在球队进攻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不考虑派舍普琴科上场。穆里尼奥回答的语气有些硬:“乌克兰人在赛前热身的时候感到肌肉酸痛,主席先生。”傻子都知道这是借口,让阿布拉莫维奇愤怒的是穆里尼奥把他当傻子耍,但是他压住了火气,而是问起了联赛中的事情,尤其是马上就要面对的一个让切尔西倍感尴尬的对手。切尔西横扫英格兰的时候,唯一没有赢过的球队——诺丁汉森林。
这却是是一个让所有切尔西人都觉得不舒服的纪录。穆里尼奥同样如此。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他无法接受三年来都无法战胜唐恩这种人的现实。
“我保证赢下这场比赛,主席先生。”这一次他的回答倒是阿布拉莫维奇喜欢听到的。
其实他不保证也没关系,反正如果再输给唐恩,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但老实说这次会谈让穆里尼奥最近就不好的心情越发阴郁了,就好像现在伦敦的天气一样。他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自己也是那样的人。要命的问题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根本无法在一起共事太久时间,否则一定会产生很多矛盾。或大或小。累积起来最后成为崩溃的开始。
而他已经听到了从基石上往下溃落碎石地声音了。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穆里尼奥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球场顶棚。雨点打在上面发出了密集的声音。他这才注意到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看台下面出现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人。他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看台上多了个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是球队的主教练。连忙挥手喊道:“先生!穆里尼奥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穆里尼奥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栏杆前,顶着从天而降的雨,说道:“啊,突然想散步,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打扰到你的工作了吗?”
对方摆手:“不。完全没有。我也只是来巡查一下。”他看到雨水淋湿了穆里尼奥地头发和大衣,便指了指天,“雨,先生。”
穆里尼奥顺着他的手仰头往天,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却没躲,只是眯上了眼。
“谢谢,这雨还不算大……那么我告辞了。再见……”他看了一眼对方被遮在雨衣下的脸。“……斯科特.劳伦斯先生。”
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的球员草皮维护工人,大名鼎鼎的穆里尼奥教练竟然能够叫出他的名字来,一时激动的愣在原地。等他反应回来地时候,穆里尼奥早就走的没影了。
斯科特.劳伦斯环视了一番球场看台,任何角落都没有看到穆里尼奥那个黑色身影。交谈声没了。斯坦福桥又恢复了安静,除了沙沙的雨声,什么都没有。
这个普通的球场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