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玉堂气得要出手,公孙策眯了一双丹凤眼冷声道:“此前若无展昭拼死保得太后周全,刘家哪有今日威势?救驾之功太后都常念及的,你们可要拎得清才是。”
话毕公孙策示意“公务繁忙,告辞了”,招手示意展昭跟上。展昭好话说尽,早已不愿再跟他们废话,抱剑行了个礼便跟着公孙策进里间去了。
刘家若是个拎得清的,怎么会搞出这么一出呢?但他们毕竟不敢在开封府太过放肆,还欲哭叫时见白玉堂抱着刀满脸戾气,听说过这位爷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就劈人的,这会儿展昭走了,若真惹急了连拦刀的人都没有,只得骂骂咧咧地装殓了刘芒尸身回府去了。
而展昭忙问公孙策验尸结果如何,公孙策沉声道:“尸体颅内体内有埋过针的痕迹。狄素那两拳根本没多少力道,但刘芒体内筋脉早已被人为损伤,遭受殴打震动便会致死。”
“案发时那场火和昨夜突袭的黑衣人,都是为了毁坏尸体掩藏真正死因?”展昭惊道。
“正是,那场火怕不是无心之失,而是为将尸体烧毁。凶手定是没想到你们突然出现将火扑灭,所以才会潜入府里毁尸,可惜还是被我验出了端倪。”公孙策敛眉道,“刘家人今日一大早便得知了尸体被毁的消息跑来闹事,说不定也是此人担忧我有何发现,暗中放出消息撺掇刘家早早要回尸体。”
☆、故人归来
“可现场着火一事,众人皆指认是狄素杀人之后扑向九歌时撞翻了酒杯灯烛。”白玉堂迈步进来说道,“他怎么会意图烧毁尸体坐实自己杀人的罪名?”
“狄素之所以发急扑向九歌姑娘,是因为她拽下了荷包作为证物。”展昭沉吟道,“在场那么多人证,九歌姑娘何必冒险?”
“许是她知道狄家颇有权势,怕在场的人不敢作证呢?”白玉堂忍不住道,“你们官府的人怎么哪个都信不过?人家姑娘为了取证以身犯险,还要被你们平白怀疑。”
展昭一听酸劲儿不知不觉就上来了,冷冷笑道:“这样子侠气的姑娘向来很对白五爷的胃口。放心,展某不过要传她问问话,若没什么相干,正好可以让你们熟识熟识。”
白玉堂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这猫一向比自己脾x_i,ng好,怎么熬了一宿也熬得这样火气大。但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去幽云教看小侄子时哥哥对他的谆谆教诲,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顿时美滋滋了起来。
那时节他跟哥哥嫂嫂言明了心思,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的,谁知白锦堂夫妇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道:“也罢,展昭那孩子是个难得的。总不能让你也跟师叔似的出家修道去。”
白玉堂得了首肯愈发得寸进尺,便缠着哥哥讨要追求心上人的法子,引得白锦堂诧异道:“合着你还没追到手就急着来求我成全了?”他当时理所当然道:“我自然要打点好一切再跟猫儿坦白,才好安安顺顺地在一块,总不能让他为了我受自家人为难。”
白锦堂虽然牙痒痒,但为了自家弟弟不至于像他师父了尘道君一样求而不得遁出红尘,还是积极地建言献策,言说:“越是相知相熟的,反而越不好戳破这层窗户纸。要想袒露心迹,还需寻些契机才行,譬如做个fēng_liú样子使人吃醋,用个苦r_ou_计使人心疼之类的。”
白玉堂知道自家哥哥和嫂嫂是青梅竹马的师姐弟,对于“熟人如何戳破窗户纸”必是很有经验的。他一想,眼下这情形猫儿就很像是因为他维护九歌而吃醋了的样子,不过鉴于这猫格外笨,他还得格外fēng_liú才行。( _)
此时展昭哪知他心中所想,只忙着要传九歌问话。公孙策困眼朦胧地劝阻道:“不忙,她若有心隐瞒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叫人盯着看她都与什么人有往来。你今晚轮到去宫里当值,还是去歇上一会吧,等大人回来再做商议。”
展昭早就眼皮打架了,遂让王朝马汉换了便衣暗中盯住九歌,和白玉堂一起向自己小院走去,口中含愧道:“玉堂,累你陪我熬了这一宿,今晚又轮到当值没法给你接风。改日了结案子闲下来一定陪你喝酒。”
走到院子里却见熙熙攘攘一片,竟是京中白府的人来来往往地搬运着家具物什。之前展昭养伤期间,白玉堂在开封府住了好几月,里里外外都混熟了的,此番想必是跟门卫打过招呼了。
展昭进屋一看,见他们动作倒快,这会功夫竟把床榻桌椅都换作了金星紫檀的,眼下正将白玉堂那些衣物用品往新箱笼里装,有之前留下的也有新添置的,乱哄哄好不热闹。
领头的白福见他二人到来问了声好,又向展昭笑道:“展大人,您的东西我们不敢擅自乱动,现在可以腾进新箱笼里吗?”
展昭心说屋子可以擅自进,家具也可以擅自换,我那点换洗衣服有什么不敢擅自动的,开口却是下意识地温和笑道:“不妨事,辛苦了。”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转向白玉堂道:“玉堂,你要在我这儿长住了不成?”
白玉堂笑道:“没错,五爷就占住你这猫窝了。”说完不顾展昭难以名状的脸色,自顾自招呼白福道:“爷回来还没来及沐浴,快些收拾好了叫人打水来。”
不多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