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生来对oa不公!”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拔高,终于泄出一丝积压在心底已经化为腥臭淤泥的怨怼,美丽的眼里骤然滑过一道深切的憎恨,但是不过片刻,她便收敛起了一切外露的情绪。
“姐姐,你现在明白了吗?”
诺德丁的声调重新变得平稳,对着皇后道,“你是个一无所知的蠢货,我倒不怎么恨你。”
皇后的身体微微一颤,沃尔多伸手去扶,被对方下意识打开。
手掌甩开手掌的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间实验室里,让周围有一瞬间的死寂。
范亚不可自控地发着抖,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平静了一些,不知何时已经含泪的双眸对上了诺德丁的眼睛。
“……你是为了替自己的孩子报复,才对雷克斯下手的吗?”
“不。”诺德丁冷静地说:“我也不恨你的儿子,只是为了我想要的,他必须死。”
“你想要的……”范亚喃喃。
“我想要的,是一个属于oa的皇位啊。”诺德丁微笑道。
利用皇帝的愧疚,她在皇家实验室开展了针对虫族的秘密研究项目。保留活性的虫卵和完整的虫尸被正大光明的送进研究院,再被她转移,进行对虫族的培育和尸体的改造。
沃尔多撤下监视之后,诺德丁留下了宫殿里原本的实验室供皇帝抽查,自己另外在地下扩建了真正用于研究的实验室。太子册封时装载虫族的飞舰之所以能躲过层层安检,是因为它们不是从皇宫外围进入,而是原本就停落在皇宫之内。
肆虐皇城一天一夜的虫族每一只都由诺德丁经手培育。计划中雷克斯将在虫袭中死亡——这一步出乎意料的顺利——如果尚有力回天她会用药亲自让这位皇子永远闭上眼睛。
正如她正在对沃尔多皇帝做的那样。
二十多年的夫妻,从皇帝对她放松警惕开始她就在食物、茶水或者是熏香里加入能破坏人体机能的药剂。药剂无色无味,里面含有的一次性毒素非常微量,它日积月累地进入皇帝陛下的身体,在沃尔多的无知无觉下一点点摧毁他的细胞活性,加速他的衰老。
诺德丁一边在内进行虫族的研究,一边在外组建oa人权组织。
皇家实验室也会有明争暗斗,诺德丁从希诺克家族里抽调人手,皇帝以为她是为了巩固在研究院的地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心。实际上这群极有智慧的孩子被派往民间,成为人权组织的j-i,ng神代表,煽动帝国的oa们追求诺德丁设想中的平等自由。
她在民间造势,让原本安于在如今的制度下生活的oa有了野心。计划里一开始并没有法安这一环,但对方的影响力在帝国的年轻人群体里大得出乎意料,不过这一点能利用起来的话反而会成为关键的一环。
雷克斯一死,太子之位空悬。他下头两个平日里老老实实的弟弟不可避免地会对皇位燃起心思,有野心就会有争端。只要她在背后轻轻推一把,让他们在争斗中步上雷克斯的后尘,帝国就将只剩下缇丽一个公主。
法安的直播事件会在民间发酵,无视财富和阶级oa的天然缺陷被毫无保留地血淋淋摊开在民众眼前。oa群体的恐慌将被引起,人在危机中自然会去追求足以保障自己的权利,稍加引导,就能听到她想要的呼声——帝国历史上第一位oa皇帝。
即使她不出手,雷克斯是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而早已自认无缘皇位的两个皇子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皇帝即使最终推了一个皇子上位,激愤中的民众也不能接受一个草包太子。
多年的谋筹,被诺德丁慢条斯理一点点解释给她的姐姐听。范亚踉跄着倒退一步,被沃尔多揽进怀里,这次她没有挣扎。
“其实原本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些。”
“但是你的儿子,还有……”诺德丁像是叹息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安德烈,“上将,你们太谨慎了。”
她最初在迂回地瓦解凝聚于雷克斯身边的势力和直接对雷克斯下手之间犹豫,不惜搭上缇丽、后来在法安面前抛出萧兰都是针对他们几家联盟关系的试探。事实证明陷入爱情的人不管是ala都对这种情感怀抱有盲目的信任,一经比较直接杀了雷克斯反而是便捷的路径。
但也正是因为这次试探,雷克斯和安德烈死死盯住了她。诺德丁知道他们在查自己,可要拿到能够定她罪的证据并不容易,要比的就是谁的动作更快。
很显然,最终的赢家是她。
现在雷克斯重伤昏迷,下一步就是死亡;法安被顺利带到了弗兰多身边,直播已经开始。即便她当刻就被枪决,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事态的走势。
安德烈眼睛沉沉,目光凝顿在光屏中法安略微颤抖的身影上,嗓音极其喑哑。
“还不够。”他说,“还不够谨慎。”
背靠希诺克家族,身为贵妃的诺德丁往军部里伸手不是难事。安德烈不仅仅要把注意力放在萧兰身上,更要去排除军部的钉子,诺德丁面对跟在雷克斯身边的萧兰表现得天衣无缝——如果想在萧兰身上做安排,就算有风险在皇宫中接触萧兰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一旦对方回到正在严密排查中的军部,她就失去了任何能在萧兰身上投资的机会。
诺德丁在宫中从未以任何方式接触过萧兰,军部的人员混杂编制众多,安德烈不得不抽出j-i,ng力去调查其他人。
但就在上将转移了关注后,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