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丹路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里的人做的是丧事生意,这生意不分白天黑夜,到了夜间,光丹路仍旧有不少人,不是开车出去接送遗体,就是带着装备去给人搭灵堂。
这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注意到那个跟踪孟珊的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出现在光丹路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该出现在光丹路!
“凶手大概率是丧葬这一行的从业者。”明恕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萧遇安,“他甚至有可能就住在光丹路,而顺益街是他放松自己的地方。他杀害唐倩时,选择了凤升镇,这一点变数比较大,我不确定他是随便选了一个地方,还是对凤升镇有安全感。”
“我倾向于后者。”萧遇安说:“他杀害孟珊在杀害唐倩之后,按照连环凶杀案的递进性规律,他在处理孟珊的尸体时,选择的是他熟悉的地方,那么在这之前,他更可能在一个他熟悉的地方埋藏唐倩的尸体。”
明恕点头,“那犯罪侧写现在就更具体了——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生活区域在光丹路及附近,丧葬从业者,单身,有足够的时间去城市另一端的顺益街过夜生活,凤升镇出生,或者曾经在凤升镇生活。”
萧遇安说:“再加一点,极端厌恶女性。”
明恕抬眸,“嗯?”
萧遇安眼神锐利,“你会吃人吗?”
明恕差点噎住,“萧局,哥,我会不会吃人你不知道?”
“那我换一个问题。”萧遇安说:“你过去接触过的那些杀人犯,除开那个吃膀胱的女人,你觉得他们会吃人吗?”
明恕想了会儿,摇头,“不会,他们只是杀人。”
“对,他们不会。”萧遇安说:“就算是最凶残的杀人犯,他们吃人的可能性也很低,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杀的是人,和自己一样的人。同类可杀,低等动物才可吃。”
明恕登时站起来,“凶手心理上就认为孟珊、唐倩低自己一等,他吃的不是人,是牲畜!他的心理和那个吃膀胱的女人一致!”
萧遇安点头,“本质上就是瞧不起。按照我们总结的这些特点,在顺益街、光丹路一带全面排查。凶手作案的时间间隙很短,杀害唐倩到杀害孟珊之间只隔了一个多月,我怀疑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明恕说:“漂亮的,唇形和孟珊、唐倩相似的女性。”
“让各个分局对近期的年轻女性失踪案做一次详细调查。”萧遇安说:“把唇部与孟珊、唐倩相似的失踪女性全部列出来。凶手杀害的很可能不止孟珊、唐倩二人。”
明恕说:“我立即去办。”
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关闭,萧遇安看了看,神情变得比刚才严肃。
明恕很少这样关门,看得出这次相当着急。
连环凶手在暗处随机选择目标,在冬邺这样的大城市里,简直是防不胜防。警方在明处,再j-i,ng明的警察也无法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而杀人就是一瞬间的事。
连环凶手终将落网,但是在他们落网之前,许许多多的无辜者已经失去生命。
这是最让人感到无能为力的事。
萧遇安双手抱在胸前,踱步沉思。
凶手歧视女人,专盯着漂亮的女人下手。
他可以吃掉她们身体的任何部位,为什么独独选择嘴唇?
m形嘴唇。
在国外的“吃人”案中,男性凶手残杀女性,吃掉的是子宫、脚、r-u房等具有强烈性别指向的部位。
明恕经手的那个案子,女性凶手吃掉男人的膀胱,也具有相似含义。
男人吃女人的嘴,且是相同唇形的嘴,这太怪异了。
如果凶手是女人,她吃掉漂亮同性的嘴唇,还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的嘴唇不满,希望以“补形”的方式让自己变美……
萧遇安猛然驻足。
女人?
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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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区,米兰路一段,冬邺报业集团。
即便传统报纸已经被新媒体冲击得几乎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本地新闻部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
每天晚上,发生在这座城市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以稿子的形式在夜班主任手中汇总,继而分配给各个文字编辑。
近年来记者的门槛越来越低,任何人都能采访、写稿,编辑们拿到的稿子质量参差不齐,有的删掉几段废话,分成几个部分,提炼一个主标题就能用,有的全篇废话,没有要点,最关键的是主要事实在稿件中找不到证据支撑,这是很要命的事,一旦刊登出去,就可能是一篇“不实报道”。
文玲看着这种稿子就头痛,一再给记者打电话,要求补充采访。
记者是个新人,刚大学毕业的姑娘,一听要补充采访就哆嗦。文玲处理完别的稿件,一个版面已经交给美编去排版,这记者还没有将补充稿子发回来。
时间不够了,如果再耽误下去,过了出版时间,又得因为晚点扣钱。
做这一行太容易被扣钱,晚点了要扣钱,广告版面没协调好要扣钱,出现漏报新闻还得扣钱。
文玲一肚子气,再次给记者打电话,那边居然嘤嘤哭了起来,说时间太紧,实在是做不完补充采访。
文玲两眼一黑,立即将半成品稿子拆下来,去主任那里要了一篇可今天发也可明天发的稿子补“天窗”。
当了多年编辑,这种事情她见多了,早就能完满处理,可心中还是窝火。
纸媒不景气,怨天怨地也怨人,这些新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