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八蛋又想故技重犯!非要用强,难道不知道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压制吗?刀呢?匕首呢?钟蔚一摸,却发现早就被狡猾的木格央偷偷抽走了。钟蔚要晕了,只见木格央的脸越来越近,英朗的、轮廓线条明晰的脸……
“木格央!曼别跑了!国君也不见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破空而来。
两人一滞,木格央痛骂了一声,恨恨地起身,砰砰砰砰几个重步走出了房间,声音又响又恼火:“混蛋!看一个人都看不住!还有脸跟我汇报!还不快去找!往哪看呢!跟我一起去石牢!”
听着所有的脚步声消逝,钟蔚忽然笑了。
挡都挡不住木久弃族而去。
前一世他背弃族人,这一世也轻易地原谅了杀父仇人,这不叫孽缘,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钟蔚咬着牙,扶着额头,手臂上,被木格央掐红的印记慢慢消失了。他长叹一声,烦躁地起身,独自穿过黝黑的林子,迎合着诡谲的气氛似的,狼群嚎叫的声音忽远忽近,一路嚎到他来到那块高石上。
果然,两个“苦命人”正在执手相看泪眼地告别,木久的声音凄恻怨恨:“曼别,是你对我阿爹下的毒?”
“是我下的毒,但我是想毒的是木格央。”曼别的声音异常温柔。
“为什么?”
“我希望你当国君,你又聪明,又会运筹,国君位置非你莫属,木格央不过是打仗打得好而已,他有什么能力当国君?可是,九萨人的眼睛都被糊住了,说什么天意归他。”挑拨离间的曼别声音痛苦、深情而诚挚,“对不起,我本不是对你阿爹下手的。”
木久竟然真的信了,低低地说:“你也不该对木格央下手,还让我栽赃给钟蔚。”
“钟蔚就想让木格央当国君,你别被两人蒙蔽了。”
钟蔚忍无可忍:“谁被蒙蔽了?”
两人一惊。
木久拦在曼别跟前:“钟蔚,我命令你退下!”
“他是华夕国的首领、我们的死敌,我有义务将他抓回石牢!大哥,你别被他蒙蔽了!他就是想害得我们兄弟阋墙!”钟蔚义正言辞,向前跨了一步。
木久手中寒光一闪,出现了一把钟蔚送给他的长剑。他反手将剑交给了曼别,面露戾色:“曼别,快走!”
曼别知道钟蔚厉害,会制各种武器,还能练出铁,有他在九萨部落会越来越强——所以,他必须除掉钟蔚。曼别长剑一划,冲钟蔚挥过去。他天赋高,以前用过木久的这把剑,自学成才,使得炉火纯青。
一寸长,一寸强。钟蔚的匕首敌不过长剑,只能往后闪躲。长剑频频拂过长发,亏他灵活,几度化险为夷。
木久拿起长棍也挥了过来。
“给我去死!我救了个什么玩意!”钟蔚怒了,愤然掷出匕首,直直钉中了木久的右腿,木久啊的一声,捂住了右腿,捂不住鲜血直迸。
曼别却越打越勇,眼睛泛出露出兴奋的光芒,将失了武器的钟蔚逼到山崖边,钟蔚再无处可躲。而木久也咬牙忍痛地挥过来,一脸狠戾,不置钟蔚于死地就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怒喊:“大哥,滚开!”
木格央来了。
钟蔚的心顿时亮了,只见木格央举起弓箭,砰的一声,一箭s,he过来,正中曼别的后背。曼别一惊,咬牙一口气拔出长箭,这只箭没钩没毒,损伤不大,但威慑力大。
钟蔚趁机逃离主战场,三步并两步奔到木格央身边。
二对二。
木久和曼别毫无胜算。忽然哗啦啦数声响,好几个人从草堆中冒出来,全是木久的人,木久指着曼别说:“你们带他走!”这几人果断拦在曼别身后,护他离开。
木格央一连发了两支箭,正中两个人,可惜再没有箭了,他要追,却被木久一下子抱住腰:“木格央,你饶了他吧。”
木格央激怒:“大哥你糊涂了!他害死了阿爹啊!”
“求你,让他走吧。”
木格央将木久狠狠一推,木久跌倒在地,一腿的血。那边是越行越远的死敌,这边是气息奄奄流血不止的哥哥,木格央一跺脚,吼道:“哥哥,九萨迟早毁在你手里!”
钟蔚伤了国君。
国君放走了曼别。
曼别逃得那么顺利,因为他有木久的要塞通关牌。
这消息不胫而走,且不说族人议论纷纷,木格央也是一肚子气。他重情重义,谁伤了他的父兄家人,他必然不会放过,想不到这一次哥哥居然放走了杀父仇敌,他实在想不通——杀父仇敌啊!不是普通的敌人!
裂痕就此产生。
上一世兄弟俩因曼别而反目,这一世,时间提前了。
钟蔚的心情很糟糕。木久对曼别远比想象中更痴情、也对旁人更无情。也对啊,上一世就狠得下心众叛亲离、出卖国族,可知他的德行绝对高尚不到哪里去,徒有一张温和的欺瞒世人的脸。这破系统,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拯救任务第一次救得这么难受的。
“你站一天了。”木格央为钟蔚披上兔毛衣裳。
“我在想,人心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吗?一定要让族人血流一地才懂后悔吗?”钟蔚勾起一丝寂寞的笑容,“我救过很多人,就算我告诉他们未来的命运,他们还是会前赴后继地实践这个命运。”
木格央不明白,抚了抚他的脸庞:“你怎么了?”
钟蔚凝视他:“你还不想当国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