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离鸿。”狼主慢慢站起身,“他虽然年轻,但从封霞岭下山以来,为风狼立了不少件奇功,你们这次也多亏了他才不至於被几大门派甕中捉鳖。我早就有心赏他,却又没想到合适的位置,毕竟四堂堂主皆在,火獠卫又只收河西堂出来的人……”
离鸿冷汗直冒地望著他,压根料不准他接下来要说什麽,其他人也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狼主接著道:“不过风狼中还有一职多年空缺,若让他来坐,可有人觉得不妥吗?”
离鸿不知他指的是什麽职位,只见身边的人都脸色古怪起来,连南柯也露出诧异的神色,来回交望著他和狼主。
“属下觉得……”说话的是个低沈的女声,正是方才包扎过伤口的苦娘,她跪在角落里,低头道,“离公子担任蟾宫一职,并无不妥。”
蟾宫,离鸿根本不曾听过这个职位,然而四周竟像方才一样响起附和声,很快地,除了狼主之外的所有人,连同那批火獠卫都向他跪了下来:“拜见离蟾宫。”
离鸿只呆呆站在那里,直到南柯咬牙切齿给他使了个再明显不过的眼色,他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上前拜谢了狼主。
等到人群散去,苦娘才缓缓站起身,她胸前受了一掌,肺中损伤,扶著墙角连声咳了几下,只听身後一个人道:“苦娘,你没事吧?”
“离蟾宫。”苦娘回头一看,立刻跪了下来,“属下失礼。”
离鸿手足无措地拉住她,满脸茫然:“你们怎麽个个对我客套起来了,这个什麽蟾宫究竟是做什麽的?”
“呵,”苦娘微微苦笑,“离哥儿还是什麽都不懂啊,我风狼中狼主为尊,蟾宫次之,原本并无此职位,还是前狼主一意孤行,硬添的。”
“前狼主……”离鸿还没咂摸过来。
“他是为了明月公子,想给他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原本是件荒唐事,可是觉著荒唐的人都死了,便也无人觉得荒唐了。”苦娘低叹了口气,“你瞧,蟾宫,不就是月亮麽。”
离鸿听完这些,只觉得尴尬至极又难以置信,他结结巴巴地向苦娘道:“我……我同狼主并不是……”
“我知道,”苦娘轻轻笑了一声,“说句没规矩的话,离哥儿还是个孩子呢。你秉x_i,ng如何,我们都清楚得很,你在风狼中的种种机遇对旁人或许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於你就未必是好事了。狼主身边,咱们都照应不上,你往後自己小心为上。”
离鸿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他想了想又问,“那原先的蟾宫,那位明月公子去哪了?”
“树倒猢狲散,前狼主一死,他宠爱的那些娈宠们都走的走散的散,明月公子麽,也不知落到何处去了。”苦娘兴味索然地说了两句,又咳了一声,“上了年纪当真不中用,胸前气血始终散不开,离蟾宫无事我便先去歇息了。”
离鸿对这个称谓依然有些无措,送她走後,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想了想只能来寻南柯。南柯似乎也正找他,两人在阶前撞了个正著,离鸿很有些怕他也张口喊自己“蟾宫”,稍稍一顿,南柯已扑了上来:“六子,你跑哪去了?”
离鸿不禁大松一口气,脸上也现出笑意来:“不过同苦娘说了几句话,你寻我有事?”
南柯磨了磨牙:“你说有没有事,离蟾宫?”
离鸿忙摆手道:“你可别这麽叫我,听著别扭极了。”
“行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狼主说要在云州待一段时日,你们暂且不用返回副都,”他揽过离鸿肩膀道,“咱们也好多聚聚,往後你可就要跟在狼主後面东奔西跑了。”
离鸿皱了眉,叹口气道:“我总觉得,你我的职位似乎是颠倒了。”
南柯干笑一声:“我也以为这堂主该是你的,我还想著撤了那姓白的,让我做火獠卫统领呢。”他说到这,眼睛忽然亮了亮,“话说回来,姓白的以後还要归你管,你记得好好整治他。”
离鸿一听那白统领和火獠卫也在自己之下,愈发地没有真实感,喃喃道:“狼主为什麽突然这样提拔我,我明明什麽都不会,他也一直嫌我蠢笨。”
南柯撇撇嘴:“他把你放到身边,便是不嫌你,他嫌的人早都被杀光了。”
“可是……”离鸿抓了抓头,“蟾宫一职要做什麽事,我都不懂。”
南柯向里间的屋子指了指:“你问他去,”他看了离鸿一眼,又加了一句,“他这些天心情都不大好,你可别惹火他。”
离鸿暗暗叫苦,心道,别说这几天,我就没见他心情好过。
狼主栖身的那间屋子并不很大,布置得却还雅致,离鸿从叩门到进去,心里始终是忐忑不安,屋内没有旁人,只有狼主一个人靠在里间软榻上,脸上依旧罩著那冷冰冰的面具。
“你来做什麽?”
“我……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请教狼主。”离鸿低头轻声道。
“若是想问我为什麽提拔你做蟾宫,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离鸿心中一惊:“我……不……不是,我是想问那本假的太虚心经……”
“太虚心经,”狼主缓缓坐了起来,“怎麽了?”
离鸿向他跪下道:“实不相瞒,那夜狼主问询口诀时,我不知不觉将那本假心经的内容记了下来,随後竟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