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鸿正在惊愕,对手已先开口道:“他功夫不对,不如你来试试?”
那白衣秀士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条长鞭道:“保险起见,还是合我们三人之力一起捉他为上。”
“杀善!”离鸿喝了一声,“你名为约战,却是以多欺少,且不说不合风狼规矩,将来传出去,不怕被武林耻笑麽?”
对手抬起眼睛,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约战你的是杀善,我有说过我是杀善麽?”
离鸿登时就变了脸色,暗自懊恼中了他们的诡计,所幸面具把他的神色都遮掩了去,三人只能瞧见他高深莫测地沈默了片刻,而後道:“哦?你既然不是杀善,想必是杀善的弟弟了。”
三人没有回答,皆是不动声色地取出长鞭,步伐微动,以犄角之势将离鸿围在中间,离鸿负手而立,口气依旧平淡:“三位应当就是天山七绝的盗名,念嗔和狂酒,对麽?”
他强自装出镇定的模样,心里早就计较了几个来回,两月前那痴箭贸然挑战狼主,而後杀善的约战书紧接而来,现在反而不见杀善,却杀出了这三人,可见事情原本就不简单。痴箭不过是杀善投出的一枚问路石,目的是想试探狼主武功深浅,狼主多半识破了他的心思,所以痛下杀手没留痴箭活口。因此杀善此番更不肯轻易露面,想让自己三位兄弟再探狼主一次,可惜没困住狼主,却撞上了自己这个冒牌货。杀善这一番筹划,想必对狼主十分忌惮,又极不想输了此战,他如此求胜心切,只怕还留有後招。
眼下只能仗著他们对狼主的忌惮先强撑著,不要泄了底气才好,离鸿暗暗道。
“仇狼主好见识,正是我们兄弟三人。”那头的白衣秀士微微一笑,“既已互通姓名,这边动手吧。”
说著,三条长鞭如同闪电,同时向离鸿脚下窜来,离鸿险些避让不及,身子一晃才算躲了开去,而後口气生硬地道:“约战我的是杀善,你们既然都不是,那便恕不奉陪。”说完,提起一口真气便向前跃出。那三人立刻执鞭赶上,口中道:“狼主何必动怒,大哥不在,与我等切磋切磋如何?”
离鸿有心威吓他们,猛然回身,只见长鞭向著他头顶击来,状如灵蛇,当下使出归元手,将那三根鞭梢一下揽在手中,将第六层焚心诀的威力使了出来,炽烈罡气沿著长鞭震入那三人手中,功力最浅的白衣秀士当下便浑身剧颤,长鞭脱手,他趔趄两步,唇边带血:“气焰烈如焚心,风狼的焚心诀果真没有失传。”
其余两人也都震动不小,各自青白了面色,一时不敢再贸然出手,只来回交换著眼色。
离鸿见这一击成功,心中大为振奋,抬起下巴,仿著狼主的口气道:“就凭你们,也配同我切磋?”
他原想著先吓退了他们,自己趁机下山,寻到南柯商量一番,最好再能找到狼主,将这变故告诉他再看如何是好,谁料这三人虽未再紧追不放,但他刚迈出没几步,苇亭上便传来朗朗笑声:“尊驾既与我约战,为何又不战而逃?”
离鸿抬头去看,却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端坐在苇亭之上,那苇亭破旧不堪,一场残雪就能压塌的模样,此人坐在顶上竟纹丝不动,可见轻功卓绝。这应当就是杀善了,离鸿不敢轻视,佯装著哼笑了一声:“你既坏了规矩,还有什麽好比的。”
“我不过迟到片刻,不算坏规矩吧。”杀善抬起眼皮懒懒看了三个弟弟一眼,“若说是他们几个冒犯狼主的事,等交过手,若我二人皆有命在,我再向尊驾陪个不是。”
他竟这样轻描淡写地推脱了,真不要脸。离鸿心中暗骂一声,又想,下次再有这种人,还是让南柯来对付的好。
“尊驾既不作声,在下就当是应允了。”杀善低低说完,从苇亭上站了起来,远远向离鸿躬身行了一礼,“请。”
他是当世名宿,这一礼自然是要还的,离鸿微一勾首,便当是还礼,再抬起头时,那老头竟已近在咫尺,他心中一惊,几乎都要怀疑自己那素来灵敏的耳朵了。杀善右手微抬,直直向他胸前拍出,离鸿侧身一闪,刚躲开他这毫无杀气的攻击,谁料胸前猛然一震,紧接著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推了开去,这一掌来得匪夷所思,直把离鸿打得倒退出好几步,胸腔火辣辣地一片疼痛。自从修习了焚心诀,他体内始终真气充沛,已有许久没尝过被打得这样痛的滋味,嗓子眼里都是血腥味,这杀善不像是个人,简直像个鬼。离鸿有些惊惧地看著这瘦老头,心里猛然一沈,这一掌显然已泄了他的底气。
杀善眯了眯眼睛,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了起来,仿佛已对离鸿的本事明了於胸,他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胜券在握的笑。他袍袖一掀,袖里乾坤无尽,瞬息间就攻向了离鸿身上数十个要x,ue,招招狠辣,若不是仗著焚心诀护体罡气,这一番下来离鸿就已将奄奄一息。饶是如此,离鸿也连挨了好几下,几乎无还手之力,这老头怪招迭出,步步逼近,两人几乎胸膛相抵,连出招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到了这个境地,那些虚华的掌法拳法都已排不上用场,离鸿将浑身真气全部逼到了胸前气海,在杀善再次逼近的一瞬间,猛地喷涌而出,这股真气猛烈至极,震得两人胸腔肋骨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