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他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喻宵又嘀咕了一声什么,才不情不愿地翻过身来,接过顾停云手里的水杯,慢吞吞地把药吃了下去,又缩回了被窝里。
他两颊漾着两簇病态的酡红,嘴唇苍白干燥,墨黑的眼睛里浮着朦胧的水汽,被汗水打s-hi的刘海软塌塌地趴在额头上,显得很虚弱。他张了张嘴,说:“热。”
顾停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喻宵估计晕得厉害,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顾停云给他把大衣和鞋子穿上,拎起他的两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叮嘱道:“抱紧我。”
没想到喻宵不肯配合,把手臂收了回去。
顾停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跟班里那帮熊孩子交锋。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他威胁道:“再说最后一次,听话,抱紧我。”
喻宵没理他。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停云一手托住喻宵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抱着比看着还要瘦。
喻宵烧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抬手勾住了顾停云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发梢蹭在顾停云脸颊上,有点痒。
顾停云觉得很危险,因为他一瞬间有低下头去亲吻怀里人的冲动。
这份冲动还没来得及转化成实际行动,他就把喻宵塞进了出租车后座。
喻宵在注s,he室里打点滴,身上盖着顾停云的大衣,大衣主人在一旁翻看着一本杂志。偌大的注s,he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安静得很。
不知不觉间,一瓶药水已经挂完一半。喻宵睁开眼睛,看到顾停云正坐在他的身边,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什么,侧脸温柔得很。
他想,如果顾停云是水,那么他身边的人就是海绵。他无孔不入,一点一点把水分子一样的体贴与温柔悉数注进海绵里面。于是,每一块海绵都紧紧拥住水,变得依赖,变得沉甸甸。
困意再次袭来。喻宵掖了掖外套,重新闭上眼睛,把周身的世界跟自己的意识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