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程晋心中在想二郎生父的事,而容华心中则在想,辛沐对这个年轻男人的微笑。下一刻,两个人心中都同时在想,若是不快些想办法,辛沐怕是会被这个人给抢走。
并不知道这二人心思的辛沐还在和至真说话,神色有些匆忙地说:“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得先去看看二郎。你自己进来吧,有些乱,你别在意。”
这话说完辛沐便着急地跑进了门,至真看了两眼,没跟上去,反倒是转过身后退,拉着容华的胳膊说:“走啊,快进去,你不是还有很多话要对辛沐说吗?”
容华深深皱眉,犹豫道:“他……他没说让我进去……我怕他不高兴我进去……”
下定决心不管他们的至真,还是无比c,ao心地说:“担心也没有用的,走吧,去看看他,你不是很想他吗?他若是赶你走,你才走,但他若是没有赶你走,你不是赚到了?”
容华被至真说动了,他僵硬了半天,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被至真给拉进了院内。
这宅子不算大,但院子还算是宽敞,容华紧张地往正厅里看,瞧见了正在说着话的二郎和辛沐。
之前容华被那“一家三口”的画面刺激得不轻,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辛沐的身上,到此时容华才仔细地看了那个小孩儿。
他就像是一个缩小的辛沐,琥珀色的眼睛和头发,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汉人,容华紧张地看他,希望能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一点儿自己的影子,但他无论怎么看,都完全看不出那个孩子有一点儿像自己。
容华霎时间又觉得心凉,紧盯着那个孩子,疑神疑鬼地觉得,那孩子仿佛有些像谬恩。
这样一想,容华便立刻觉得又酸又涩,心里难受得直抽抽。谬恩和辛沐的那一段都是容华永远的痛,无论过去多久,一想起来便觉得如鲠在喉。若这个孩子真是谬恩的……
大约是感觉到了容华的视线,正在这时,二郎够从辛沐的身后支出了脑袋,有些好奇地看了容华一眼。
小孩儿的眼睛又闪耀又纯真,眼珠圆圆的,他盯着容华,双眼不停地闪烁。
只是这样一眼,便让容华有种身体发颤的感觉,他的心瞬间治愈,脑子一热,心里有个声音就冒了出来:这是我的孩子,必须是我的孩子。
而二郎仍旧好奇地看着容华,两条小眉毛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他曾看过容华的画像,但第一次见到本人,二郎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认出这就是他一直崇拜的越王殿下,只是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二人互相看好一会儿,辛沐便出声让二郎先回房。
小孩儿乖乖地给至真和容华行礼,像是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告辞。
至真满脸带笑,挥着手说:“二郎,早些去休息,明日义夫再来看你!”
二郎匆匆看了一眼这个过分热情的义夫,利落地跑了。
容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孩子直到完全看不见,眼中的急切和焦虑无法掩饰,他的表情写满了对那个孩子的渴望,就像是他随时都要冲上去抓住那个孩子,紧紧地将那个孩子给抱在怀里。
但最终他还是敢那么做,他把所有的渴望都藏在了心底,只能一直看着。
“殿下。”辛沐的声音将容华的思绪拉回,他再次看向了辛沐,只见辛沐的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太高兴,容华顿时便心惊r_ou_跳,整个人都绷紧了,望着辛沐有些结巴地道:“辛沐,你……你……”
半天容华也没有说清楚一句话,辛沐就这样皱眉看着他,容华也不知道辛沐究竟是哪里不高兴,越发紧张了起来了。若不是至真在场,二人也不知道要这样无声地对视到什么时候。
至真清了清嗓,笑道:“辛沐,我们来了也不请我们喝杯茶吗?”
辛沐有些埋怨地看了至真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谁让你把他给带来的。至真假装没不懂地耸耸肩,继续笑盈盈地看着辛沐。
“我刚过来,热水都来不及烧,怕是要怠慢殿下了。”辛沐将目光移开,根本不再看容华一眼,继续说,“殿下的病还未全好,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到处走动得好,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