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进去后那个老师走了。季亘跟祺象检说,“哎,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老师特奇怪。”
“好像脸部神经失调一样在笑。”
祺象检看了看周围无可奈何地说,“这儿肯定站过很多人,妈的,脏得要命。”
这人稍微有点儿洁癖。在她们周围有很多灰尘。何椰说,“怎么还不开始呢?”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抱着玩具兔子的人睡在那儿。季亘说,“这样就开始啦?”
睡着的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季亘她们也听到了很突然的一个女人叫骂的声音。万籁俱静的时候从屋外传来一个声音确实让人吓一跳。
小穷从睡梦中被惊醒,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白天这个声音不一定显得多恐怖,只是让人烦燥,但是凌晨这样就很可怕。小穷侧耳倾听,事情好像是这样:因为楼上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发出噪音,所以楼下的人上来骂了。两个声音对骂着,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声音就没了。小穷抱着怀里比人还大的兔子翻来翻去很长时间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小穷走出家门去找一个朋友。她家住在五楼,经过四楼的时候发现,四楼门口挂着一个花圈。
死人了才要上花圈!
小穷感到害怕,跑到楼下,没看到地上一串红色的脚印。她到朋友家门口,用左手按了按门铃,同时用右手按下秒表。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因为,一个星期前,这个朋友跟小穷说,
“小穷,下个礼拜天早上七点钟你到我家来,按一下门铃,如果我出来给你开门的时候离按门铃已经超过五秒钟,你就要千万小心了。”
小穷问她,“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有生命危险,可能一个星期内会被他们干掉。将我杀死后他们会弄一个假的我出来,伪装和以前的朋友继续交往。我觉得谁都不可以信任,我只相信你,小穷。如果发现下个星期我变成假的了,你不要慌张也不要暴露出恐惧,你要想办法跟假人周旋,再偷偷逃跑。”
“不要,要是你也走了我怎么办。”小穷哭着说。朋友抱了她一下,“别哭了小孩子,看你的了。”
“好吧。”
是生还是死决定结局的时刻到了,小穷盯着秒表,秒表跳数快速得眼睛都看不清。五秒钟有多长?门打开了,朋友睁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这么早?”
已经过去了半分多钟。小穷注视着假人。是假人,是假的……胸腔里长出一只蝎子。
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小穷蹲下身打着哈欠说,“没什么事……”
为了掩饰恐慌,装作在打哈欠。小穷再站起来来时眼眶变成了红色的,“没,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他们……”
“哈哈哈哈,放心吧,那帮渣滓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朋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动作。朋友喜欢叫他们“渣滓”。没错。“东西在我这儿安全得很!啊,不过你也要注意,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你要当心。”
“我,我会当心的。”
时刻当心……时刻警惕。
还是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一样东西的建立总要有残忍的代价。朋友死了。我的小兔子,也不能保全……
小穷回到家中,关门前,看到隔壁也挂着一只花圈。四楼的花圈,隔壁的花圈,死人,这意味着什么……小穷几欲疯狂地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兔子玩偶。慢慢变模糊了,眼睛里的东西。根本不是因为流出眼泪来了,因为兔子变得模糊了。小穷捧着兔子剩下一半的耳朵。模糊的感觉。开始失去了。为什么,确立一样东西的地位就要毁灭另一样。世界上各样事物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而资源如此稀缺吗?
难解的迷题。有如血珠陡然坠入地板缝隙里,下面的蘑菇种子一下子抓住机会发芽了一样。
小穷真是个温柔的好人。一直不喜欢争斗。因为争斗会损害心中那脆弱的爱恋。脆弱的爱啊。太脆弱了总会被消灭。消灭那些人……消灭的影像和声音……